蔺姝姻并未在陈朝云那儿待多久,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她刚回筑雪斋,就听下人说二夫人一刻钟前来了,这会子在贺老夫人院里。
蔺姝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贺家族里对于她不打招呼就直接将陈朝云送去燕王府的事,并未多问,只在她将陈朝云送出去后,派人来问了问情况。
那些人对陈朝云是不屑的,问都不愿过问。
只有二夫人,自从汾阳回来后,她就同从前一样,常到侯府来,每每来都会问一问陈朝云。
过了片刻,孟氏从随缘堂里过来了。
蔺姝姻也不问她来做什么,只请她入座,命人上茶水点心。
孟氏喝了口茶,又闲聊了两句,才道:“我方才去探望过侄儿媳了,燕王实在狠,将人罚得连个人样也没了,瞧着可怜。”
蔺姝姻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淡淡道:“自作孽罢了。若不是她有眼无珠,去招惹衡阳郡主,哪里会有这般下场?”
孟氏叹了口气,满脸心疼:“话是如此……可燕王府下手又忒狠了。郡主虽伤了,到底还活着,朝云她的孩子可是……”
她没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很是怜悯。
蔺姝姻没接话。
孟氏眼眸一转,看向蔺姝姻,半是试探:“嫂嫂一向心善,我还以为你昨日要护她。我家老爷还说,你若护她,就是害了贺家,到时候还要同这边决裂呢。”
二老爷是不是真说过这话,蔺姝姻不知,但孟氏这话目的性太强了。
她转头看着孟氏,提唇一笑:“那般情况,我如何护她?”
孟氏哎呀一声,玩笑道:“你是蔺家嫡女,你堂兄在朝中又有名声,你若以你堂兄的名义去燕王府求情,他定会网开一面的。”
蔺姝姻险些叫她这话笑死。
她何德何能能代表她堂兄?
就算她能代表,她又凭什么要因一个知道犯蠢的东西去得罪燕王府?
“是啊!”蔺姝姻一脸恍然大悟,又转头责怪地看了孟氏一眼,“弟妹你也真是,昨日怎不提醒我?偏等朝云孩子没了,才同我说这个……唉,你现在说这些有用何用呢?已经晚了!”
她这话说的,就差指责孟氏的鼻子骂她是马后炮了。
孟氏脸上神色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着给自己找补:“嗐,我这不也才想起……”
屋中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不已,孟氏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蔺姝姻懒得管她,自顾自喝了口茶。
这时,汜儿走进门来,回道:“夫人,暮春居那边送了消息来,道是少夫人醒了,想见您。”
蔺姝姻道:“你去回她,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先养伤。”
汜儿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孟氏就诶了一声,叫住她:“你等一等……嫂嫂,要不过去瞧瞧?万一她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呢?”
没等蔺姝姻开口,她连忙又道:“我可提前提醒了你,别回头出了岔子,你又赖我没早早与你说。”
蔺姝姻觉着她实在好笑。
“也好,”她站起身,倒是想看看孟氏到底想做什么,“那咱们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