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便在此时进了门。
陈朝云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刚想求饶,就瞧见了山岚拿在手里的东西。
她那张好看又勾人的面庞瞬间惨白如纸,不可置信地问:“母亲,你、你想杀了我?就因我打了那傻子,所以你要我抵命?”
蔺姝姻没理她,嘱咐山岚将门掩上。
蔺姝姻走上前,自香案上取过一炷香点上拜了拜后,方才插进香炉里。
她越是不急不缓,陈朝云就越是害怕心慌。
尤其是山岚还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个洋漆茶盘,茶盘里放了匕首、毒酒和白绫。
陈朝云吓哭了:“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怀着贺家的骨血,是贺家的功臣,你怎能用我的性命去换贺家的平安?”
山岚冷笑一声:“功臣?少夫人,你也好意思说,若非是你,贺家怎会遭此劫难?”
“我有罪,母亲要我跪祠堂还是如何,我都认!”陈朝云哭得颤抖不止,“可你不能要我抵命啊!”
蔺姝姻终于回头,漠然地扫向陈朝云。
那一眼格外冰冷,瞧得陈朝云心里拔凉拔凉的。
蔺姝姻自茶盘里拿过匕首,蹲在陈朝云跟前,用刀柄从她额头缓缓往下滑:“你蠢钝如猪,给贺家招来这场祸事,我是真想一刀了结了你!”
她眼中全是杀意。
陈朝云看见了,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只敢咬着唇,任凭眼泪滑落:“母亲……”
蔺姝姻扔下匕首起身,又让山岚将洋漆茶盘摆在陈朝云跟前:“你自己选吧。”
陈朝云看着那三样东西,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根本不想选。
许是临死,她终于聪明了一回:“祸是我惹的,我自知逃不掉。母亲若是怕我连累贺家,叫承安休了我,我回陈家去……”
蔺姝姻冷睨她一眼,声音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回陈家你以为你能免于一死?”
“定西侯府,勋贵人家,都保不住你,你陈家一个小小商户就能保住你?”
蔺姝姻一盆冷水往她心里泼了去:“我只怕你还没回陈家,陈家就先因你而灭了门!”
陈朝云心如死灰,浑身泄了力似的,放下背脊,像只斗败的公鸡。
蔺姝姻命婆子将她松开。
她便趴在地上,看着那三样东西,大哭道:“难道我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吗?”
陈朝云忽然想起什么来,连忙直起腰爬到蔺姝姻跟前,死死抱住她的腿:“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
她红肿着脸,哽咽道:“我、我往后都听母亲的,再不胡作非为了……母亲您救救我!您是定西侯夫人,又是蔺家嫡女,您一定有法子救我!”
“母亲,您救救我吧,我、我真的不想死……”
蔺姝姻不为所动,冷眼将她看着,直至她哭到绝望,哭到喘不上气了,才道:“我可以给你指条路,保住你性命。”
陈朝云立即止住哭声,希冀地将她看着。
蔺姝姻道:“你自己去燕王府请罪,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