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与贺承安在陈家用罢晚饭才回去。
等到侯府时,天已经黑了,守在门房处的小厮回道:“夫人,老夫人方才派人来传了好几回,叫您同大公子回来后,就到随云堂去。”
蔺姝姻知道她是想打听陈家的事,便打算过去一趟。
随缘堂里,贺老夫人眼巴巴等了几个时辰,终于听见蔺姝姻过来的消息。
她面上一喜,刚要起身,就见穿一件群青长袄的蔺姝姻独自进了门来,贺承安却是连半个影子都不见。
贺老夫人不死心,够着脖子张望了片刻,确定贺承安没来后,脸色也沉了下来:“怎就你一人?安哥儿呢?”
“承安说眼下还不想看见你,就先回去了。”蔺姝姻只当没瞧见她的脸色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贺老夫人靠着引枕,先是一阵失望,随后狠狠剜了她一眼:“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蔺姝姻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是我逼得你去偷盗承安聘礼的?”
贺老夫人老脸一红,瞬间说不出话来。
蔺姝姻鄙夷地看着她:“不怪承安瞧不上你,好歹也是大族里出来的姑娘,偏偏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穷酸样,亏得你还有脸瞧不上蔺家!”
在贺老夫人气急败坏的目光之中,她将从前老夫人骂她的话还了回去,“母亲,侯府有你,真是有辱门楣。”
“你放肆!”贺老夫人抓着引枕照着蔺姝姻砸去。
蔺姝姻偏头躲过后,捡来引枕拍一拍,放回了床榻上:“我今日过来,是同老夫人说一声,贺家同陈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就在下月十五。”
“母亲若想挽回承安的心,这可是最后机会的了。”
说罢,她任凭贺老夫人嘶吼咒骂,一径回了筑雪斋。
次日一早,山岚就来回说,贺老夫人要一手操办贺承安的婚事,让她别管。
蔺姝姻乐得当甩手掌柜。
出钱又出力,只有傻子才把这事儿当香饽饽。
她无所事事,闲了大半月,直至某日贺承安拿了一份名单来,问她还需要宴请哪些人。
蔺姝姻一眼扫过去,瞧见自己要请的人都在名单之中,便放心了。
她单独拿过两份的拜帖,道:“太医院萧家和蔺家的我去送,剩下的你遣人送去就好。”
贺承安有些犹豫:“会不会有些少?”
蔺姝姻止不住在心中冷笑,她嫁到侯府来之前,贺老夫人同哪个夫人小姐都合不来,便是她们家中有喜事,送了拜帖来,老夫人也不会去。
与世家间的维系,还是她嫁过来后,慢慢才开始走动的。
不然就凭他祖孙的人品,来吃席的能凑个一桌都不错了。
蔺姝姻委婉道:“你要成婚的事,全京城谁人不知?他们若看侯府的面子,你便是没送拜帖也会主动来。那些不愿意来的,你便是送了拜帖,也只会当做没看到。”
贺承安犹犹豫豫的走了。
蔺姝姻并不管他,自去换了身衣裳,带着山岚往萧家去了。
她有一个闺中好友,名唤萧云幻,父亲是太医院正,母亲是药王之后,而她自幼学医,尤善妇人科。
陈朝云有孕一事,蔺姝姻想寻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