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这时已经开出小路,朝着远处的黑夜奔驰。
现在就算秦铭洲想去追,也追不上了。
在绵绵和席瑶之间,秦铭洲选择了席瑶。
这是一个让他痛彻心扉的选择。
但眼下,他没有再多想什么。
只想救出席瑶。
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有事。
大火蔓延过来时,秦铭洲一把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替席瑶挡住扑过来的火焰,长腿还不断在踹着座椅。
幸运的是,座椅终于分开了一些。
席瑶的大腿总算不用担心被夹断。
秦铭洲用来扑火的大衣也烧了起来。
车厢内,即将变成火海。
席瑶的眼泪忍不住一直往下流。
“秦铭洲,你……为什么……咳……咳…会爆炸…走,快走。”
可能是因为受伤了,她的脑袋在一直剧痛不已。
现在连心脏都在跟着剧痛。
秦铭洲,为什么你冒着生命也要救我?
如果你有那么点在乎我,当年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席瑶想不明白。
想问,脑袋沉痛,喉咙沙哑,喉咙困难,也根本问不出声音。
她眼泪越流越凶,意识却越发昏迷,视线也越发朦胧模糊。
“瑶瑶,别睡,再忍一下。”
秦铭洲心急如焚,长腿再一个用力,虽然鞋子被踢坏了,脚也传来一阵疼痛感,但终于把座椅踢开。
也就在这时,一阵热浪扑来,随之,大火朝他们这边汹涌燃来。
秦铭洲一秒都不敢犹豫,抱上席瑶就跑。
等从车里出来,秦铭洲抱着席瑶拼命往外面狂奔。
可还是慢了一步。
车辆就在他身后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秦铭洲还在危险范围内,直接被震飞出去,直接扑倒在地。
他后背衣物瞬间化为灰烬,整个后背几乎全被火焰烧伤,鲜血淋漓看不到一块好皮肤。
席瑶因为被他紧紧护着在怀里,除了之前受的伤,并没有被烧伤。
但因为她脑袋的伤一直在流血,大腿也被夹伤,人已经晕过去,看起来比秦铭洲要严重多了。
周边开始响起警车独有的警笛声,有几辆警车开进小路。
秦铭洲恍惚过后,摇了摇因为爆炸被震得晕呼呼的脑袋,视线才变得清楚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怀里的席瑶一头是血,双眼紧闭,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秦铭洲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从容镇定与稳重深沉全都没有了,心底被恐惧感占据。
挺拔的背脊弯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瑶瑶,醒醒,瑶瑶,别吓我。”
警车在他身旁停下来,很快有警察从车上下来。
看到这个情景后,立马叫来救护人员。
救护人员想要过来察看席瑶和秦铭洲的情况。
秦铭洲现在哪里还是人前那个心机深重的大总裁。
现在的他像是害怕极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全身发抖地紧紧抱着席瑶不放。
救护人员见他这样,开口道:
“先生,你先松手,让我看看她的情况,还有,你也需要治疗。”
秦铭洲耳朵嗡嗡发响,紧紧凝视着席瑶苍白的容颜,抱着她的劲儿一点没松下来。
“先生,你再这样,她会死的。”救护人员见席瑶伤得这么重,不得不说道。
死这个字眼,终于让秦铭洲清醒了一些。
他放开席瑶。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救护人员查看完席瑶的伤势。
“她伤得很重,得尽快做手术,快把担架拿过来。”
席瑶最终被推上了救护车,秦铭洲也一身是伤,本想让他上另外一辆救护车,他不愿意,也跟着一起上了席瑶的救护车。
救护车上,席瑶躺在可移动病床上,救护人员在给她脑袋上的伤口止血。
因为她已经晕过去,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秦铭洲坐在一旁,一只手紧紧牵着席瑶的小手,一下也没放。
“她情况怎么样?”他嗓音沙哑地问救护人员。
“她脑袋受了重伤,情况危急。”
秦铭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医生,她不能有事。”
“有没有事,得回到医院术后才知道。”
医护人员边说着,边手脚麻利地给席瑶的脑袋止了血,然后又开始帮她包扎大腿上因摩擦出血的伤口。
“先生,你身后的皮肤被烧伤,也得马上处理。”医护人员对着秦铭洲说道。
“我没关系,先救她。”秦铭洲一动不动,嘴唇因为干涸也变得有些开裂。
救护车已经响起鸣笛声,晚上也没有白天那么多车,一路上都很顺畅。
因为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就已经和医院这边说过伤员情况。
医院也知道即将有伤势非常重的伤者要送过来,已经安排医生在候着。
秦铭洲跟着席瑶躺着的移动病床下了救护车,就看到舒朗和他的助手在等着了。
舒朗看到秦铭洲显得非常惊讶。
因为现在的秦铭洲实在是太狼狈。
如同雕刻出来的英俊脸庞,有些地方现在被熏黑,一向用发胶打到脑后的刘海也很是凌乱,一只鞋子和鞋子已经烂了,脚趾露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的白色高领毛衣后背像是被火烧掉了,黑糊糊的与被烧伤的皮肉连在一起。
舒朗震惊得瞳孔都瞪大了些。
“秦先生……”
“救她,她不能有事。”秦铭洲立马打断舒朗,视线就没从席瑶身上移开过。
舒朗这才发现躺在移动病床上,一身是血的重伤人员竟然就是席瑶。
他立马慎重起来。
“我会尽力的。”
席瑶被送进手术室,主刀医生是舒朗。
秦铭洲很相信舒朗的医术,可受伤的人是席瑶,他没法不担心。
他就站在手术门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林丞,怎么样了?”
手机那头传来他助理林丞小心翼翼的声音。
“抱歉秦总,跟丢了。”
秦铭洲挂了电话,用手扶着额头。
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立马接起。
“老秦,面包车我的人已经拦了下来。”
秦铭洲心跳一个急速:“我女儿呢?”
江旭声音低下几度:“你女儿不在车上。”
“不可能。”秦铭洲立马反驳,“瑶瑶说绵绵在哪辆车上,她为了救绵绵,险些命都没了。
绵绵不可能没在车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带着极致的担忧与愤怒,几乎是磨着牙关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