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萧洛班师回朝,带着外室共乘一马招摇撞市之后,在皇室之中,关于何姣姣与萧洛夫妻不睦的传闻,便早已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在宫廷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痕迹。
那何姣姣,本是出身名门,秀外慧中,才情出众之人。
在大乾王朝,每年春日的暖阳下,都会有一项盛事如期而至——
那便是京城闻名的游诗会。
这项传统虽无明文规定,却早已成为皇室与贵族间不可或缺的盛会,象征着文采与风雅的碰撞。
游诗会当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欢声笑语,皇宫内的御花园更是被装点得如诗如画。
各家王公贵女,身着华服,佩戴珠翠,纷纷来到御花园,在游诗会上大展才情。
何姣姣,这位名满京城的才女,自然也是这场盛会的焦点之一。
她出身名门,自幼便饱读诗书,才情出众,诗词歌赋皆能信手拈来。
几乎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出嫁之前,每年的游诗会,何姣姣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她的诗词作品总是能赢得满堂喝彩,拔得头筹。
当得起才女之名。
何姣姣所作的诗词,既有小女儿家独有的婉约之美,又因为父兄的缘故,不乏豪放之气,让人读来心旷神怡。
然而,自从嫁入皇室,成为萧洛的王妃后,何姣姣的生活便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一般。
她与萧洛之间,本也算不上是金玉良缘,也因种种外界原因,变得疏离冷漠。
前世的何姣姣却对这些浑然不觉。
她用心地操持着王府各种各样的大事小情,即便是萧洛几乎是七年没有着家,也无怨无悔。
知道重生以来,何姣姣才算是看清了萧洛的真实面目。
她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如同滚石般越积越多,终于有一天,何姣姣在复仇的过程中,决定不再沉默。
她花费了些心思,将夫妻之间的不和闹到了御前。
在隆兴帝的面前,何姣姣声泪俱下,诉说了自己的苦楚与无奈。
尽管是何姣姣刻意装出来的,但她的声音,依旧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凄凉而无力。
隆兴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他听着何姣姣的诉说,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深知皇室之中,夫妻不睦是常有的事情,但他却没有想到,洛儿和何姣姣之间,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当日,何姣姣泪眼婆娑地跪在隆兴帝面前,声泪俱下地陈述夫妻间的种种不睦时,隆兴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
他深知,何姣姣背后的家族势力庞大,父兄皆是朝中重臣,不可轻易得罪。
而萧洛,亦是皇室中的佼佼者,是他的亲子,深得他的器重。
隆兴帝眉头紧锁,目光在何姣姣与萧洛之间来回扫视。
他明白,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对皇室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然而,他也清楚,何姣姣的父兄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强行让他们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隆兴帝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朕知你二人夫妻不睦已久,今日既然闹到了朕的面前,朕便做主,允准你们次年和离。”
从此之后,何姣姣与萧洛夫妻不睦的事情,在皇室之中便不再是秘密。
萧妄自己也清楚,当日的事情,对于何姣姣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委屈。
她本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官家贵女,却因皇室的权谋游戏,被迫卷入其中,成为了牺牲品。
萧妄长叹一声,心中不禁对何姣姣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情。
这其中种种,本就是皇室对不起何姣姣在先。
而何姣姣本就无罪,却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所以,即便是何姣姣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隆兴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何姣姣背后的父兄,都是朝中重臣,家族势力之庞大,根本就不可小觑。
何姣姣的父亲何森,当朝太傅,位高权重,先皇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是肱股之臣。
加之何森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朝中凡是年岁小一些的文武百官,几乎一多半都曾是他的门生。
每当朝会之时,何森总是站在百官之首,言辞犀利,针砭时弊,为朝廷出谋划策。
再说何姣姣的兄长何景明,更是年少有为,武艺超群。
当初还不及弱冠之年,便在武举中夺魁,成为了朝廷的栋梁之才。
又镇守玉门关多年,抵御外敌入侵,保卫边疆安宁,是朝野上下不可或缺的少年将军。
萧妄深知,何姣姣的父兄都是国之重器,如今他们知道何姣姣在宫中受了委屈,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隆兴帝一定会一让再让。
这,便是自己的契机。
如今年节已过,何姣姣与萧洛的婚姻眼看着也就走到了尽头,只需再等上个月,两人的和离之期便将到来。
这段时间对于何姣姣而言,既是解脱的倒计时,也是她内心挣扎的煎熬。
一是还没复仇搞死萧洛,二是夜长梦多,总怕平白再惹出些什么事端来。
萧妄,这位一直默默关注着何姣姣的皇室贵胄,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难明。
他深知何姣姣与萧洛的婚姻名存实亡,内心早已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情愫。
然而,碍于身份和礼法的束缚,他只能将这份情感深藏心底。
然而,随着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过着,翻过年来,萧洛与何姣姣的和离之期的临近,萧妄心中的情感再也难以抑制。
只是,他本想着,等何姣姣顺利和离之后,再追求何姣姣。
不曾想,今日竟然就被辞年这么个年岁不过总角之龄的小娃娃给点了出来。
饶是萧妄平日里一贯巧舌如簧,如今竟然也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辞年,这事儿不是你该过问的。”
萧妄干巴巴的开口说了辞年一句。
辞年微微歪头,“父亲这说的是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