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回过头,只见萧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告诉木头,这场戏要演得精彩些,日后定会有好戏看。”
木羽心中一凛,知道王爷这是在下一盘大棋。他连忙应声道:“属下明白。”
说完,木羽退出了书房。
夜色中,木羽的身影渐行渐远,而书房内,萧妄依旧静坐于案前,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月色如水,透过书房的轩窗,斑驳地洒在裕亲王萧妄的身上。
木羽走了之后,萧妄依旧静坐于紫檀木桌旁,一袭紫色的华贵锦袍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沉静而深邃。
书房内,香炉点着不知名的熏香,轻烟袅袅,却不刺鼻,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营造出了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气氛。
萧妄的目光深邃如夜,半晌,萧妄起身,从搁笔架上摸了一支很细的狼毫,握在手中,又坐下。
笔尖轻轻蘸了些朱砂色的颜料,开始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
萧妄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凝眸思量,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情感和思念。
随着狼毫的舞动,一个女子的模样渐渐地在宣纸上浮现出来。
那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容颜绝美,即便说是天上的仙子降临凡间也丝毫不为过。
萧妄画下这幅画的时候,是倾注了十分的心思的,是以那女子的模样画得很是真切。
就连一双杏仁儿大眼都画得很是传神,像是透过画便能看到这人儿的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一般。
特别是那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能够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与孤独。
萧妄画的正是何姣姣及笄那日的模样。
那日的何姣姣,才十五岁年华,身着华贵的礼服,头上戴着繁复的凤冠,身后的霞帔足足有三米长,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云端之上,显得高贵而不可侵犯。
在她身边,天地万物好像都黯然失色了许多,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一般。
萧妄轻轻地将狼毫放回了搁笔架上,垂眸看着那幅画,眼神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柔情与眷恋。
他仿佛能够透过画像看到何姣姣那日的模样,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与光芒。
那时的自己也不过是年长她三岁有余,正是无知的年纪。
皇兄要为她赐婚,自己上前求婚。
可不知怎得,最后她嫁给了自己的皇侄儿萧洛。
后来他才知道,是当初自己那位贵妃嫂嫂吹得枕边风!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思念与爱恋,仿佛要将这份情感全部倾注在画中。
夜深了,书房内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萧妄依然静静地坐在桌前,垂眸打量着何姣姣的画像。
萧妄望着画作,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要穿越时空,与画中刚刚及笄时候的何姣姣再次相遇一般。
良久,萧妄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宣纸,感受着每一笔、每一划下何姣姣及笄那日的美丽与光彩。
沉默了良久,他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最终,萧妄站起身来,将画作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入一个精致的卷轴之中。
拿着卷轴走到了书房的一角。
那里有一个看似普通的书架,但在书架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格。
就连木羽和金风两个跟在他身边对他忠心耿耿的两个下属,也不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
萧妄伸手,轻轻地转动了书架上的一个机关,书架的一侧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因为没有灯光而显得很是黑暗的空洞。
萧妄抬脚走进空洞,来到暗格前,珍之重之的将卷轴放入其中。
这一处的暗格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贵的物品,但无一能比得上这幅画作在他心中的分量。
封存好画作后,萧妄再次转动机关,书架恢复原状。
他转身离开暗格,心中却仍然沉浸在对何姣姣的思念之中。
但这种思念,不可说,不能说。
他知道,这幅画将永远留在他心中最深处的地方。
但……
确实是想见她。
想到这里,萧妄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睿郡王府——
萧洛染了风寒卧床休息的第二天,是十一月初九。
清晨,京城下了大乾历七年的第一场雪。
京城上下都被一片洁白无瑕的大雪覆盖,银装素裹,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雪片纷纷扬扬,宛如柳絮因风起,平白为这个宁静的初冬之日增添了几分诗意。
郡王府前院儿的书房内,暖炉中炭火正旺,炉上用小火儿熬着治疗风寒的汤药,药香与木炭的烟火气息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书房内。
萧洛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显然是这风寒之症不轻。
此刻,年仅七岁的辞年正在母亲何姣姣的陪伴下,在凰栖园中玩耍。
母子两个谁都没有主动提起萧洛的病情的事儿。
辞年虽然年纪小,但胜在聪明伶俐,对学问颇有兴趣。
因着这场大雪,凰廷书院给学子们放了一天假,辞年也难得不用早起,得以在府中休息。
半大点儿的孩子,正是谁对自己好,自己就对谁好的年纪。
是以辞年很是黏糊何姣姣这位养母。
因着前世的种种原因,何姣姣对于辞年也很是疼爱。
她看着辞年在凰栖园外的院子里玩耍,白术和南星从旁看护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不出府的日子里,也就唯有辞年带给自己的那种亲情才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慰藉。
“辞年,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何姣姣轻声呼唤着辞年,看辞年小跑着过来,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中。
辞年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时,小翠匆匆走进了凰栖园,向何姣姣禀报了一声:“郡王妃,前院儿有小厮过来说,郡王殿下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要不要请御医再来看看?”
哪怕是做做样子呢?
何姣姣闻言,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