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听胭脂说了替身的事儿,但再查一遍也没什么妨碍。
萧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白术应声而去,很快便端来了一碗清澈的水。
几人进了内室,何姣姣小心翼翼地打开装着曦娘血液的瓷瓶和白术刚刚递过来的瓶子,将两个小瓷瓶中的血液分别滴了一滴入了碗中。
随后,何姣姣屏息凝神,紧盯着碗中的变化。
就连萧妄凑近了些,都不曾发觉。
木羽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何姣姣两人紧紧盯着落入碗中的两滴血液,只见两滴血液在水面上漂浮着,似乎在相互试探一般。
然而,过了片刻,那两滴血液并没有如医书中记载的那般融合在一起,而是各自为政似的,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来,我们猜对了。”
萧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肯定,“大理寺中的那个曦娘,确实是假的。”
何姣姣也点了点头。
在寝殿略有些昏暗的烛光下,何姣姣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片刻,“玉恒的血还能滴出来一滴。”
南星听了,立即上前,将已经准备好的萧洛的血液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萧妄挑眉,“萧洛的血?”
何姣姣点了点头。
为了得到这么点血迹,还着实废了些功夫。
而白术立在一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出去又端来了一碗清澈见底的清水。
看主子的意思,这是打算再次进行滴血验亲。
何姣姣抬眸,看向白术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赞赏之意,示意白术将萧洛和玉恒的血液分别滴入器皿中。
随着两滴血液轻轻落入清水,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有了前世的记忆,但这个时候,何姣姣还是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器皿中两滴血液的变化。
这几乎是何姣姣下意识的反应。
可落在萧妄眼里,无端的令他感到心疼。
不一会儿,只见那两滴血液在水中缓缓相融,最终融为一体,形成了一滩更大的血雾。
这个景象清晰地表明,玉恒确实是萧洛在外的私生子。
何姣姣沉默片刻,心中的震惊逐渐平息,她缓缓开口,“看来不算冤枉了他。”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所以前世她那般付出,算什么?
何姣姣深吸一口气,很快整理好面部表情。
她站起身来,对南星和白术吩咐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务必守口如瓶,但有些似是而非的话,可以传出去,流言蜚语传得愈演愈烈才好。”
白术和南星纷纷应下。
这件事不用主子吩咐,她们也会办好。
“今日之事,多谢八皇叔。”
何姣姣说的是那“假曦娘”的血液一事。
“举手之劳。”
萧妄并没有在睿王府待多久,只略坐了坐,便带着木羽离开。
主仆两个施展轻功,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凰栖园内外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何姣姣独自坐在桌边,玉手轻托下巴,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黑夜,直抵那深不见底的思绪之海一般。
她刚刚送走了乔装入府的裕亲王萧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曦娘,那个曾经能够和萧洛共乘一马、萧洛心尖尖儿上的女子,如今已被大理寺圈禁,成了众人眼中的阶下囚。
然而,大理寺虽已将其控制,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对曦娘进行彻底的定罪。
何姣姣轻叹一声,她知道,这背后必然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纠葛。
虽然现在大理寺扣押着的那个曦娘不过是一个替身,但一旦这个替身被定了罪,那曦娘也就离死不远了。
她的人知道真正的曦娘藏身何处,只要能定了曦娘的罪,在行刑前夜,偷梁换柱,将替身换出来,真正的曦娘换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现在苦于该怎么给曦娘定罪。
照着纷纷扬扬的流言,以及钦天监口中的天象来讲,曦娘的身份并非是一个孤女,相反,她更像是一个“灾星”,一个让王朝动荡不安的根源。
“我该如何是好?”
何姣姣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在很是寂静的内室中回荡,显得格外寂寥。
何姣姣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萧洛回京之后的种种过往。
“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不然任由萧洛想了法子和那个真正的曦娘双宿双飞?
那她岂不是白白重活了这一世?
何姣姣猛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将曦娘“灾星”的身份给钉死,先除了曦娘,再慢慢对付萧洛。
前世害她惨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何姣姣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
突然,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个计划。
曦娘到底是不是“灾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至皇帝和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以为她是“灾星”。
何姣姣独自坐在桌边,沉思了许久。
若是大理寺被扣押着的那个替身反咬一口的话……
何姣姣垂眸,想起胭脂的汇报,很快有了主意。
既然萧洛能够找到那“假曦娘”的软肋,让她老老实实的为他所用。
那她何姣姣自然也能。
这般想着,何姣姣轻轻唤来白术,低声吩咐道:“白术,让咱们的人去暗中调查一下,大理寺中曦娘那替身的家人现在何处。我听说,萧洛为了让那替身能更加卖力地为他办事,可是控制了她的老母亲和幼弟。”
白术听后,立刻点头应是,然后迅速退下,去执行何姣姣的命令。
看着白术离去的背影,何姣姣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萧洛,你真的以为,你能护住她吗?
白术领命退下后,何姣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她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南星轻轻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瓷壶,里面散发出淡淡的熏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