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与虎谋皮,那就早该做好被猛虎反噬的准备。
萧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知道梅花宫的人说到做到,若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真的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轻易妥协,否则,日后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梅花宫?
他虽然有意于那个位子,但他也不能做个任由旁人欺压的傀儡皇帝不是?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萧洛还是决定以和为贵。
最终,萧洛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好吧,既然你们梅花宫这么诚心要邀请犬子去做客,那本王便也就将世子交给你们,万望善待。”
还好他反应快,险些就着了黑衣人的道儿。
既然梅花宫那么想要他儿子,那就将辞年送出去好了。
黑衣人微微一愣,嗤笑出声,“睿王殿下这是何意?当我们梅花宫的人好糊弄?”
萧洛一时沉默,“阁下这是何意?”
“我们想要的,不是殿下那个过继来的睿王府世子辞年,而是那位给世子做伴读,体内却流着您一半血液的……玉恒公子。”
此言一出,萧洛震惊不已。
梅花宫的人竟然知道玉恒的存在!
短暂的震惊之后,萧洛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定要封住梅花宫的口!
不然,若是在他还没有斗倒几个兄弟之前,这件事便被人爆出来的话,只会让他离那个位子更远。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梅花宫的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玉恒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和挚爱的结晶,岂能轻易交给他人?
哪怕是萧洛不愿意得罪梅花宫,这个时候却也据理力争,就连音量都拔高了两分,“玉恒是本王的亲生儿子,是本王血脉的延续,本王绝不能将他交给你们。你们若是要的话,本王可以将辞年交给你们,做人质还是如何,悉听尊便,但想要懂玉恒,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然而,黑衣人却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察觉到萧洛的怒气一般,“睿王殿下,我们梅花宫的人向来说话算数。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您若是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恐怕,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您。”
“这其中的利弊,烦请睿王殿下多加思量。”
不交人?
可以。
多威胁几次,不信他不交人。
萧洛心中一沉,他明白梅花宫的势力庞大,若真的与他们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梅花宫的那些“特殊要求”,他也是听说过的,他本以为梅花宫可能会打曦娘的主意,所以特意寻来了替身,想要遮掩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那梅花宫盯上的,是他的亲生儿子,玉恒。
这么短的时间,他往哪里去给玉恒也找个替身?
或者,他往哪里去寻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去?
“睿王殿下,可考虑好了?”
那黑衣人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浓茶,再度开口,步步紧逼,言辞之间充满了威胁之意。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萧洛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只见萧洛面色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好吧,本王同意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必须保证玉恒的安全,若有任何闪失,本王便是拼尽一切手段,也绝不放过你们。”
黑衣人闻言笑了笑,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这是自然。睿王殿下若是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立下字据,保证令郎在梅花宫期间的安全,并且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同时,我们也会派遣高手暗中保护令郎,以确保他的安全。”
萧洛听了这话,心里多少也放松了些。
“睿王殿下,我们一定可以保证,令郎在梅花宫,绝无生命危险。”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本王也多少可以放心些。但本王还是要多说一遍,你们必须保证犬子的安全,若有任何闪失,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黑衣人闻言,倒也不恼,再次应下,“睿王殿下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令郎的安全。”
“既然如此,本王过两日便寻个由头将玉恒送到你们梅花宫去。”
黑衣人却是不依,“睿王殿下,在下已经说过了,我们梅花宫的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空手而归。”
言外之意,他今晚就要带走玉恒。
听完这话,萧洛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之所以说过两日自己派人将玉恒送去,就是想故技重施,用易容术再捏造个傀儡玉恒出来。
可没想到的是,这梅花宫的人竟然跟狗皮膏药似的,沾染上了就格外难缠。
“必须要是今晚?”
“必须要是今晚。”
说完,黑衣人不再开口,静静地等待着萧洛的回复。
面前这位到底是个王爷,真给逼急了,自己一会儿出睿王府也是个麻烦。
萧洛在听到那黑衣人近似斩钉截铁的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有杀意的。
但他很快就将这一抹杀意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且不说他并不知道对方暗中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即便是只有面前这一人,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惊动了其他人。
这么些年,他和兄弟们之间明争暗斗多了去了。
谁人府上只怕都有其他几个人的眼线或者暗桩。
若是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这黑衣人倒也还好,可若是动静稍微大点儿,只怕会惊动了那些探子。
届时只怕会更麻烦。
因而萧洛的面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黑衣人笑了,“既然如此,那在下这便去将令郎带走了。”
话落,黑衣人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萧洛独自坐在书房内,眼神深邃如夜。
片刻后,萧洛赌气一般将书桌上的几份奏折一把扫到了地上。
自他们成年,父皇是有意放权的。
只是这权放的也着实有限,就连朝臣们上奏的折子,也是他们兄弟几人一人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