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因果关系没错

台下,辞年坐在一众学子之中,听得格外认真。

一方面他是真的想帮自己的母亲对付那位睿王爷。

他是小,不是傻,他知道母亲不喜那位睿王爷,那位睿王爷也不喜他和母亲。

他也知道母亲要复仇,虽然他不知道母亲具体的打算,但不论是什么计划,他都要强大自身,才能帮到母亲。

另一方面,他打心底觉得面前这个“父亲”很厉害,虽然母亲不让他这么叫,但他总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才更适合母亲。

不仅如此,面前这位裕亲王对于兵法的理解,远比前一个兵法老师理解得深刻。

想来也是因为那位兵法老师不够博学,才被外祖辞退的吧?

“诸位若有什么见解,可以发表出来一同探讨,所谓教学相长,当如是。”

出于某种说不明的原因,萧妄一扫之前恣意轻狂的模样,此刻羽扇纶巾,谈吐有度,还真像个博学的年轻先生。

辞年很乐意在萧妄的面前表现表现,萧妄的话音刚落,辞年便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的向萧妄行了一礼,才开口,“先生,学生有话要说。”

萧妄垂眸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辞年,微微颔首。

“安不忘战。有国则有防,国防的存在和国家的发展一样重要。而我们的兵法中所蕴含的最主要的思想之一,便是国防。”

“正如先生所言,要备战。军事的发展不单单只是为了应对战争,更重要是为了预防战争,我们是以和为贵的国家,但是我们也不怕其他国家的挑衅。”

辞年说完再次向萧妄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这才落座。

这之后,又有几名学生站起来发表意见和观点,萧妄也颇具耐心,一一进行点评。

下课后,辞年趁着四下无人,偷偷跑去和萧妄说话。

萧妄刚回到何森给他安排的休息的地方,就见到一个半大小子跟了上来,不由得一愣。

不过萧妄倒也不排斥和辞年接触,看辞年这般明显有两分做贼心虚的模样,到底还是侧了侧身子,让辞年进来。

“儿子给父亲请安。”

萧妄愣了愣,这小子是认准他当父亲了不成?

辞年也不管萧妄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开口,“父亲,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点心,今天一大早母亲便起床为我准备的,母亲知道我爱吃云片糕,所以每隔两日,母亲就会我做一次,我没想到今天父亲会来给我们上课,因而现在只剩下了两块,儿子都拿给父亲,待下次母亲新做了点心,儿子全给父亲留着。”

都以为他年纪小,什么都不知情。

实际上他也是皇室中人,从小到大,什么腌臜事没听说过?

他一早就知道了,面前这个人才是最开始要娶母亲的人,虽然他不知道睿王爷是怎么把母亲抢走的,但看现在母亲过得并不好,明显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真正适合母亲的,应该是面前这个“瓜藤”。

所以,面前这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辞年看萧妄一直不曾开口,连忙在心底过了一遍因果关系。

并没错。

因而辞年将仅剩的两块云片糕又往前递了递,“父亲不尝尝吗?”

萧妄看了看面前的辞年,又看了看辞年手里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还当着辞年的面儿尝了一块。

“味道不错。”

辞年见萧妄收下了,甚至还尝了一口,心里自然高兴许多,跟连着吃了好些快蜜饯似的。

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的功夫,辞年又同萧妄说了些话,张口“父亲”,闭口“父亲”。

听得次数多了,萧妄竟然也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声声“父亲”,被过来向和萧妄说话的何森给尽收耳底。

何森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

已知辞年现在是姣姣的养子,也是自己的外孙。

又已知萧妄是当今裕亲王,姣姣的八皇叔。

而辞年管裕亲王叫“父亲”,裕亲王竟然也应下了?

所以……

何森在门前都快站成雕塑了,依旧没有所以出什么来。

傍晚,凰廷书院闭园。

何姣姣乘了马车,亲自来接辞年回府。

何森见自家闺女过来,便将人叫到一边,偷偷地和何姣姣说了几句,“我看裕亲王挺喜欢咱们辞年,今日辞年给他送东西,他欣然接受,属实不像他平日的作风,而且辞年喊他父亲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何姣姣闻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谁喜欢辞年?

裕亲王?

辞年叫他什么?

他还应了?

何姣姣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和下午在门口凌乱的何森没什么两样。

这时,辞年从书院里出来,看到何姣姣,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母亲,您来了!”

何姣姣擦了擦辞年额头上的汗,想起刚刚父亲说的话,又看着懵懂无知的辞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和父亲告别后,何姣姣没有过多停留,便带着辞年离开了凰廷书院。

母子两人坐在马车上,何姣姣一直想跟辞年说,要他不要随便再喊萧妄“父亲”,但嘴张了又张,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谁知道辞年也不瞒着,坐在马车上,辞年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尽数告诉了何姣姣,“母亲,今天我给……父……”

辞年顿了顿,辞年也知道何姣姣不喜欢他随便乱喊萧妄为“父亲”,便停住了险些要脱口而出的“父亲”两个字,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说的话,才开口。

“儿子今天给那个裕亲王云片糕,他接了糕点,还尝了尝,说母亲做的糕点很好吃,让我和母亲说您很厉害。母亲,我觉得那个裕亲王很喜欢您,喜欢您做的糕点,等下次我还要给他糕点。”

说完,辞年还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何姣姣听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半晌组织不出来什么语言。

“辞年啊……”

辞年歪头看着何姣姣,“母亲,儿子做得不对吗?尊师重道,裕亲王今日做了儿子的先生,儿子给裕亲王送了糕点答谢,有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