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睿王妃,臣等要找的,便是此女。”
姬寻这话一出,曦娘彻底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是跟官府打交道的瓜。
萧洛此时被温贵妃传唤到宫里去了。
曦娘几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曦娘的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她不受控制的抿了抿唇,却又因为口中的疮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微不可闻的“嘶”了一声。
胭脂教给她的法子虽然很好的取悦了萧洛,却也使得她口中有些上火,平日里吃些发烫的东西就疼得厉害。
辣的更是一丁点儿都沾不得。
“姑娘往何处去?”
南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曦娘的身边,挡住了曦娘的后路。
曦娘愣住了。
即便是她不曾读过几本书,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跟垓下之战之后的项羽没什么两样。
官差是来传唤她的,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何姣姣的人。
天要亡我。
曦娘心里不失时宜的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曦娘的表情变化何姣姣尽收眼底,只是面上却不曾表露出分毫,“姬大人说得可是这位姑娘?”
“正是。”
姬寻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抬手一挥,有几名京兆府的人上前,团团围住了曦娘。
曦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面上不受控制的多了几分慌乱之意,甚至将求情的目光投向了何姣姣。
王爷那么在意她,若是何姣姣想得到王爷的欢心,那就必须得顺着王爷的心思,将她给保下来。
这样想着,曦娘心里微微镇定了些许。
何姣姣微微垂眸,这是拿她当救世主呢?
“姑娘莫怕,姬大人刚正不阿,定不会无端冤枉了姑娘。”
曦娘眸子里的光亮暗了些许。
何姣姣这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竟然不打算保她?!
与此同时,何姣姣的这一番话也一字不落地落入了没什么文化的老百姓耳中,在他们看来,睿王妃所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这位京兆尹并不会冤枉人,可现在京兆府却要传唤曦娘。
说明什么?
说明曦娘并非是被冤枉的。
“姑娘且先随大人走一趟,待殿下回了府,我便向他严明此事,姑娘是殿下的客人,王府自然不会薄待了姑娘。”
何姣姣的言辞听上去甚是恳切。
可落在姬寻耳朵里,却是面前这位睿王妃,为了睿王的颜面,委曲求全。
一番口舌后,曦娘到底还是被带去了京兆府。
被带走的时候,曦娘脑海里还在回想着萧洛入宫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王爷,贵妃娘娘会不会为难您啊?要不妾身还是不要在府里了,妾身不愿王爷为难。”
萧洛闻言,自然是不可以,他看着曦娘可怜模样,心中万般不舍,急忙安慰道:“曦娘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为难你。”
曦娘听到萧洛这么说,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心中不禁想这睿王妃不久之后便是她的了。想到这,嘴角不禁上扬,不过在萧洛面前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她帮萧洛整理好衣服后,温柔地对他说:“妾身等王爷回来。”
何姣姣低垂着眸子,像是没有看到府门前那些百姓目光中止不住的八卦之魂。
转而吩咐人将府里熬好的专门给下人喝的绿豆汤端出来,分给门前的百姓。
岂料小半个时辰过去,绿豆汤所剩无几,门口围着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
好在白术很有眼力见儿,吩咐人继续熬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围在睿王府门前的百姓才渐渐散去。
做完这些,何姣姣只觉得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即便是这期间南星除了帮忙分绿豆汤外,还帮她打着扇。
这鬼天气,实在太热了些。
关了府门,何姣姣躲进了屋子里,吃了几块从冰窖里拿出来切好的水果,才感觉凉快了些。
她虽说不忍百姓受苦,但也不愿平白给萧洛做了嫁衣,让人觉得睿王府如何如何。
所以即便是她在施粥棚现身过,也只是跟着尹雪翎,并且着意让人传太子妃“带着”睿王妃施粥。
只不过今日这么一遭,倒也没什么差的。
正好可以跟萧洛做个对比。
旱灾肆虐,身为皇储,睿王不想着积极赈灾,反而随随便便就将陌生女子带回王府,甚至那女子还有可能是敌国奸细……
反观睿王妃,不仅不因此跟睿王置气,反而还着意帮睿王照料着那个陌生女子,如今更是在府门前分绿豆汤,给平头百姓解暑……
一时间,萧洛的风评又差了些。
另一边,承乾宫——
萧洛快马加鞭地赶到宫里,母妃这个时候传召他,想来是听说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萧洛的步子又快了些,可别给那时时事事为自己考虑的母妃气出个好歹。
萧洛刚拐过来宫道,还不曾扣响承乾宫的大门,景蝶便去禀报,“贵妃娘娘,睿王殿下来了。”
温贵妃一直在闭目养神,毕竟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得太荒谬!
着实是给她气着了。
温贵妃抬了抬眼皮,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景蝶点了点头,“让其他人退下,叫他进来,你去门口侯着。”
景蝶按照温贵妃的命令将萧洛叫了进来,她退了出屋内,把门也关上了。
萧洛大步进入殿内,看了一眼斜倚在贵妃榻上的温贵妃,唤了一声“母妃”,该有的礼节丝毫挑不出错处。
温贵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沉默良久,朱唇轻启,“你给本宫跪下。”
萧洛自知理亏,并没有过多辩解什么,便依言照做,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温贵妃冷笑一声,“你倒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二。”
母子连心,她自然知道萧洛心里想得什么。
萧洛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贵妃见萧洛这样的态度,更来气了,“本宫从宫里活了这么久,跟数不清的人玩儿过心眼子,怎么偏偏教出你这样一个蠢笨的儿子!如今是什么时候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