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亚愣了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呃……那倒没有。”
眉心皱起,少年金色的眸子染上不悦,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被她折磨的头破血流?”
朱碧亚回答:“那是因为我主动认错啊!我给国师大人磕头啊!
“我若不哭,不给她磕头求饶,她定会对我出手的。
“国师大人出手很凶残的,她魔力强大,只用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人弄死。
“前天宴会厅发生的事,大家不都在传嘛,说国师大人连皇后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杀了人,还美其名曰说是给您报仇,还骂了皇后陛下给脸不要脸!
“她不仅拿您当挡箭牌,还挑拨您与皇后陛下的关系,真的太恶毒了!”
少女信誓旦旦说个不停,巴斯蒂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前天宴会厅的事,是玛贝尔副团长给你说的?”
朱碧亚摇摇头:“那倒不是,哥哥这几天忙,没功夫陪我,这些都是凯瑟琳娜给我说的。”
“凯瑟琳娜?”
“嗯。”朱碧亚解释:“凯瑟琳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也和我一样,很讨厌国师大人。
“自我成为国师大人女仆之后,她就一直给我出主意。
“而我按照她说的做,真的没过两年,国师大人就放我回家了。”
朱碧亚俏皮的对巴斯蒂安眨了眨眼,
“皇太子殿下,要不我也告诉您方法吧。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一天到晚给国师大人添乱,就好了。
“国师大人教你这,你不会,教你那,你搞砸。
“然后在她还没发火的时候,你就主动去哭,去磕头,去求饶,她也拿你没办法!
“您按照我的方法做,可能不用两年,就可以不当国师大人的学生了,嘿嘿!”
大大杏眼弯成月牙的形状,朱红的唇角上勾出好看的弧度。
可就是这副甜蜜的邻家妹妹之姿,巴斯蒂安恨不得给她一拳。
这他妈也太蠢了吧!
肖恩·玛贝尔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连谁是谁非都分不清,把恶人当闺蜜,蠢的令人发指!
巴斯蒂安双眸瞪的浑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朱碧亚:
“你闺蜜就是这么给你出的主意?!
“你这不就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挑战国师大人的耐心吗?
“你就不怕玩砸了,国师大人将你杀了?”
朱碧亚摇摇头,胸有成竹说道:
“不会的,凯瑟琳娜说了,国师大人不可能杀我的。
“我是玛贝尔家族的嫡女,我哥哥和霍兰德公爵关系极好。
“如果国师大人杀了我,霍兰德公爵会生气的。
“国师大人不会让霍兰德公爵生气的。”
她弯着眉眼,看向巴斯蒂安又道:“这点皇太子殿下应该也明白啊。
“我听说,您以前也和我一样,和国师大人唱反调,经常惹国师大人生气。
“可她不也因为霍兰德公爵的缘故,没伤你嘛,所以现在也是一样的。”
朱碧亚轻柔的笑语,让巴斯蒂安如遭雷击。
金色的双眸倏然一缩,少年神情呆滞的望着面前唇角含笑的少女,久久不语。
蠢?
自己怎么能嘲笑朱碧亚·玛贝尔蠢呢?
现在的她,不就是以前的自己么!
是那个听信外人谣传,误会艾琳贪恋自己美色的蠢货。
是那个从不给艾琳好脸色,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蠢货。
是那个会仗着舅舅的关系,不停的挑战艾琳底线的蠢货。
是那个做错事了,不承认,反而讥笑讽刺她的蠢货!
蠢啊!
以前的自己,真蠢啊!
-
艾琳将杯中的最后一点酒饮完的时候,肖恩为躲清闲,竟也进了凉台。
可他万万没想到,艾琳竟在此处。
夜幕低垂,孤男寡女,两人撞了个正着,艾琳却也不尴尬。
她冲肖恩招招手,又指了指远处花园里的少男少女。
“玛贝尔,来来来,你看,他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都被点名了,肖恩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顺着艾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花园的偏僻处,看到了自己妹妹的身影。
她不知道在和巴斯蒂安聊着什么,但从脸上的表情来看。
两人的言谈好像非常愉快。
“看,我就说他们会聊的很好吧!”艾琳笑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肖恩的目光看向远处,没有收回视线,但他却问道:
“国师大人,您……喜欢朱碧亚?”
“嘿嘿。”将酒杯放在一旁,艾琳歪着身子,倚靠在围栏上,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肖恩闻言一愣,收回远眺的视线,垂眸看面前娇艳的女人。
“……真话。”
艾琳唇角一勾,沾然醉意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其实不喜欢。
“你妹妹啊,虽然乖巧懂事,善良单纯,但她太天真了。
“天真,你懂吗?这可不是个褒义词。
“她进国师府的时候,你们玛贝尔家族还是子爵吧。
“你身为玛贝尔家主的长子,知道跟在罗迪斯身边建功立业。
“但她却不努力,不上进,不研究魔法,天天研究占卜,崇尚梦幻般的爱情。
“她把自己活得像个小公主,这很蠢,真的很蠢。”
“那您既然不喜欢朱碧亚,为什么撮合她与皇太子殿下?”肖恩问。
艾琳耸耸肩,笑意更甚,“我不喜欢,不代表巴斯蒂安不喜欢啊。
“皇宫里处处尔虞我诈,像你妹妹这种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巴斯蒂安怎会不喜。
“你看他们有说有笑,聊的多开心啊。”
肖恩蹙眉,“皇太子殿下背对着,您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用看!”艾琳挥了挥手,坚定道:“你妹妹的笑脸上就能说明一切。
“再者说,巴斯蒂安这臭脾气,若他不高兴,早转头走了。
“不可能和你妹妹多呆的,你看他现在不还没……唉?他怎么走了?!
“卧槽,这死孩子要去哪,怎么连娇滴滴的软妹子都不要了。”
巴斯蒂安的突然离去,显然将艾琳弄懵了,她转身就想出去问问究竟。
可她刚动,却发现腿脚绵软,有些不听使唤。
肖恩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住了艾琳摇摇晃晃的身体。
“国师大人,您怎么了?”
闭着眼睛,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我怎么感觉……有点晕?”
肖恩闻言一愣,余光扫到艾琳身后已空的高脚杯。
“国师大人,您刚才喝的什么?”
“呃……”艾琳想了想,“那个调酒师给我说,它好像叫‘微醺’?”
脚步虚浮的艾琳,半靠在肖恩怀里,歪着脑袋问他,
“这什么酒?后劲儿怎么这么大?”
半阖的眸子,在醉酒时,饱含着无法形容的媚意。
肖恩喉间不自觉滚动,“您喝了伊顿帝国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