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鲁莽地掀开厚重的帘子,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隐约看到一截白皙的肌肤。
女子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乌发垂落在腰际,似是受到惊吓,要扭过头来看。
瞥见那一眼,君墨临呼吸紧了紧,猛地抓着剑柄转身,步伐急促地走出去。
迎面听到太监扯着嗓子喊皇帝驾到,脚步又顿住,转身在椅子边坐下。
他气定神闲地给自已倒茶喝,眸光淡淡地扫了眼匆匆赶来的皇帝。
“皇叔。”见他没乱来,小皇帝神情还算好地打了声招呼。
君墨临站起身,敷衍地点了下头,又坐下,“皇上坐吧。”
姜韵穿好衣服,在室内吃了两块点心,才让人扶着慢慢走出来。
女子身姿妖娆,一张脸更是妩媚动人,一颦一簇间都带着撩人不自知的魅惑。
小皇帝是第一次见,不由地望出神,张了张嘴突然喊不出母后两个字。
君墨临刚才看过了,早就淡定下来。
谁能想到一个武将的女儿,能有这般姿容,倒是白瞎了这美貌。
“怎么,侄儿一日不见,不会喊娘了?”他带着讽意般的笑打趣道,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不会喊就送回去,免得认了个逆子。”
小皇帝回过神来,忍住对摄政王的怒意,弯腰行礼,“给母后请安。”
“不必多礼。”姜韵柔声道,任人搀扶着坐下,“哀家的身子时常乏困,你们以后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是,儿臣谨记。”小皇帝老老实实地答。
君墨临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目光就只是直直地盯着姜韵,好像要将她从里到外看透般。
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人,放眼皇朝上下,谁不怵他?
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身上,姜韵不由地望向摄政王,弯弯柳眉微蹙,“摄政王为何一直盯着哀家看?”
“本王只是惋惜,皇兄去得太早了。”摄政王低沉沉地笑出声,“多可惜啊。”
听他提起父皇,小皇帝瞬间炸了,“摄政王,朕的父皇为何走得那么突然,你们昨日到底说了什么?”
“哦?最后看着先皇咽气的不是皇上吗,你不会问他为什么要走?”君墨临似疑非疑地看过来,“莫不是你气死的?”
“你......!”小皇帝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
他看向姜韵,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似乎不想打搅他们说话。
摄政王在边上,现下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姜韵有些乏了,眼皮频频往下落,摆了摆手,“哀家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母后,儿臣晚些再来看您。”小皇帝起身行礼,看向姜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恭敬和倾慕。
年少懵懂的小兔崽子,抵抗得了几分诱惑?
摄政王低笑一声,笑声中透着几分不屑。
他站起身,瞬间威压逼来,眸光微凛,“皇帝,该回去写功课了。”
小皇帝气冲冲地走了,君墨临幽暗的目光看向姜韵,“晚些本王也来给太后请安。”
姜韵:???
不是说了不让请安吗?
她水眸微恼了下,很快隐去,点了点头。
瞧出她的不乐意,男人刚毅冷峻的脸庞扯出一丝笑意,“太后不愿意?”
“怎么会呢,你们能来看哀家,哀家自是欣慰的。”她笑盈盈地答,两眼好看地弯起,脸颊上隐隐显出两个酒窝,让人忍不住想戳过去。
应该很软。
摄政王敛住心神,神情顿肃,目光微冷地看向她。
竟然勾引他?
“太后还是安分些,那些不入流的把戏还是不要让本王看到为好。”他语气有些蛮横冷酷道。
她定是已经和小皇帝达成一致,想法子让他上套。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勾引了去!
“哀家何时......”
“刚刚勾引本王。”他毫不犹豫地答。
姜韵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做,他在胡说些什么。
到底是不悦,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只觉得心跳异常。
见她装模作样地往地上倒,君墨临淡定地看着,“太后别装了,本王不吃这一套。”
他又不是没见过美人,但何曾多看过。
“太后娘娘!”老嬷嬷急忙上前扶住,大声朝外喊,“太医,宣太医!”
福安宫上下突然就忙了起来,君墨临顿时拧起眉头,见老嬷嬷扶不住人,直接走上前单手揽住姜韵的腰肢,扛起扣在自已腰间。
这么点重量都扶不住,这老嬷嬷属实是老了。
“王爷,太后娘娘有心疾,不可以这么抱啊。”
老嬷嬷吓得脸都白了,这么折腾,都不用太医了,直接挂白绫吧。
摄政王这才意识到紧要,拎着人转过来,打横抱起,大步朝里间走去。
女子原本白皙的脸颊变得苍白起来,气若游丝,胸脯也只剩下轻微的起伏。
老嬷嬷伺候在旁边,一边哭一边喊人,听得君墨临心烦意乱。
“死不了,哭什么哭,死了再哭!”
哭声戛然而止,看到太医走来,摄政王大步跨上前,一把将太医拎到了床前,绷着脸道:“治好,治不好砍头。”
“下官尽力。”太医赶忙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凑到床前把脉。
又是扎针又是喝药,姜韵才缓缓苏醒过来。
对上摄政王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有些恹恹地撇开头。
君墨临气笑了,给她治了病还不讨好。
“太后气什么?”他自问没故意气她。
姜韵抿了抿唇,“哀家只是心疾犯了,与摄政王无关,摄政王国事繁重,还是早些去忙吧。”
“有病就治。”他好心道。
姜韵呼吸一紧,差点又被他气晕过去。
摄政王一走,姜韵就好得差不多了。
用了些果子点心,又睡了会儿就到了晌午。
小皇帝冒着风雪赶来,十五六岁的年纪,看到她时,显而易见地欢喜起来。
摄政王紧随其后,步子悠闲懒散,又带着几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