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两，即便是把整个陶记卖了也不值这么多的银子。
“公子，这个条件未免有些苛刻了！”叶掌柜不敢做主。
顾凉月轻笑，“并非苛刻，而是给我们一个保障！若是不愿，或者陶记觉得无法承诺，那么我们便另寻合作之人了。”
说着，顾凉月故意看了眼陶艺。
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是她还是能看出来陶艺这个人性子比较急燥。或许激一激他，说不定此事还能有转圜。
果然，下一刻陶艺出声说道，“不必了，这件事我能做主。”
“少东家，不可！”叶掌柜赶忙拦着，这个契约一定签了，那么日后他们陶家的也就只能和凤家合作了。
陶艺摆摆手，“叶掌柜，我说签、就签！”
一直以来，他在姑苏城都是被人耻笑的。就连他的父亲都说他毁了好几桩生意，如今就让这些人看看，他陶艺的本事。
顾凉月微微挑眉，“陶公子的话，可作数？要不然，你和叶掌柜商议一番，届时在回复我们也不迟。”
“自然是作数，我们陶家的家印就在我手中拿着。”陶艺似乎很迫切，若是陶记一直供货，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
毕竟，在姑苏城内，陶记布庄的生意，也无法比现在更好。
当即，陶艺便签了字、改了印。
杨掌柜与顾凉月对视一眼，此事也算是成了一半。
几人吃过饭，顾凉月便准备与杨掌柜一道起身离去，“叶掌柜，明日第一批货便要上船，我们明日再去布庄。”
“好！”叶掌柜点点头。
临出门时，陶艺拦着顾凉月，“这位公子，如今咱们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了。还不知，你姓什么！”
“在下姓顾！”顾凉月微微点头。
顾？
叶掌柜与陶艺一惊，“凤家商号，你又是管事的，怎么会姓顾呢？难道，你是借着凤家的势，诓骗我们？”
顾凉月十分的无奈，“我是义子！”
“你……”陶艺还想追问下去，谁曾想却被叶掌柜拦了下来。
他很清楚，凤家商号在京中是何等的地位。而且，方才按下的印他也瞧了，确确实实是凤家商号的没错。
眼下重要的是合作达成了，至于签下这的人是谁，是何身份，并不重要。
陶艺也并非是全然不识之人，他看了眼叶掌柜，随即笑着说道，“顾公子，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那么咱们便去吃花酒吧！”
“我们姑苏城的女子，可是江南一带最娇媚的。别瞧那西湖什么的，一点儿都比不上姑苏城的。”
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她看了眼陶艺伸过来的手，“抱歉，今日怕是去不了！我们从京城而来，舟车劳顿。”
“这两日又四处奔走，实在是没了力气。”
闻言，陶艺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强求你了。只是，过两日你可一定要跟着我去瞧瞧！”
顾凉月抽动着嘴角，随后与杨掌柜离开。
这生意成了，叶掌柜便回去准备着明日的第一批货。至于陶艺，自然是去寻他的花魁姑娘了。
街头之上，到处挂着灯笼。
姑苏地处太湖之滨，气候又是宜人，难怪这么多年不少的人都要来姑苏、余杭看一看、瞧一瞧。
“少东家，咱们还寻吗？虽然签订了契约，可是咱们也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陶记这里。”
“那客栈老板说的没错，这陶记的小陶老板，是个不争气的。若是哪一日突然断了货，那么咱们就束手无策了。”
杨掌柜所说，顾凉月十分的认同。她并不打算只需这一家货源，毕竟在富贵的京中而言，一次做个十几身衣衫，都不算稀奇的。
“明日，杨掌柜你压着货先回京。这是咱们第一次和陶记合作，无论是看料、装船，每一项都必须你亲自盯着，万不能出了闪失。”
“至于我，暂时还留在这里。陶记布庄暂且不知能顶多久，必须在寻一个合作的。”
杨掌柜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少东家，可是你一个人成吗？我离开后，你要独自去余杭，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放心吧，这两日我跟着你学了许多东西。看料什么的，虽然不比你强，但也不会让人坑骗了去。”
“实在不成，这里我可以慢慢寻着，等你来了继续谈也可！”顾凉月知道杨掌柜的担忧。
看她这般说，杨掌柜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一晚，顾凉月觉得十分轻松。或许是因为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问题，又或者是她多日劳累的缘故，她竟然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云梦早早的守在一旁，“公子，该起了！杨掌柜已经去了布庄，说是等您醒来，也让过去。”
闻言，顾凉月猛的起了身，“你这丫头，怎么不叫我呢！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怎能耽搁？”
一番慌乱的洗漱下，顾凉月便带着云梦去了布庄。
此刻，杨掌柜与叶掌柜正在门外看着已经装好的料子，“下一批货，下个月提前与你商议。”
“好！”叶掌柜点点头，随即看着走过来的顾凉月，“顾公子，今日怎么来迟了些？”
顾凉月面露一抹尴尬，并未回答。
叶掌柜见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僭越，赶忙岔开话题，“我们姑苏城可以夜游吴淞江，公子可以去游玩一番！”
一旁的云梦听罢，面露一抹喜色。顾凉月转头瞪了她一眼，云梦赶忙收起了笑意，“多谢叶掌柜好意，确实是要游的！”
“只不过，我们还要去别处。这夜游姑苏，怕是要之后了。”
叶掌柜虽不知顾凉月此言何意，但还是露出一抹笑意，毕竟顾凉月可是一次结清了货款。
杨掌柜压着货离开后，顾凉月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坐着马车离开了姑苏。
南宫璃一路甚少停留，可还是比预想的晚了两日。但从无痕的传信来看，顾凉月已经离开去了余杭。
“爷，可还要继续追赶？”无影低声说着，他很清楚南宫璃此行是借着公事的目的，来见顾凉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