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筠望着萧俪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将房门合上。
他心里惦记着父亲的身子,今晚上也是想在这照顾的,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在萧俪主动提出。
不得不说,萧俪是一个能尊重男子意愿的女子了。他的夫侍跟了她这么个尊重男子的妻主,应当很幸福吧?
想到此处,柳修筠觉得自己心中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他双手胡乱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柳修筠回忆着这两日与萧俪相处的时光,萧俪好像从来没有同他提过,她家里的情况,是否成亲了,家中有没有正君或侍郎。
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力气,这料子柔软,很快,衣角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柳修筠看着有几分心疼,轻轻的叹了口气。
慢慢的将衣服捋平,青葱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暗纹,心中发酸:‘这暗纹确实好看,可是真正华贵的料子,占据主位的还是上面的刺绣,就如姚黄牡丹,枫叶翠竹,光明明正大的附在衣裳上,光艳夺目。
这暗纹呢只配隐在底下,偶尔被光亮照了一下,显出几分颜色来,转瞬即逝,永远上不得台面。’
室内一灯如豆,柳修筠枯坐了良久。
“公子开门”
门外女子的声音落入他耳中,柳修筠才缓过神来。
这声音他听得出来,是柳絮的声音,忙将门给打开了,果然是柳絮。
此时已经是深夜,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周遭静悄悄的,柳絮侧开了身子,露出后面跟着两个面熟的官差,二人架着个人,用黑袍罩着。
他激动的唤道“爹爹”
“公子您低声些”柳絮见边上的官差面上已有几分薄怒,赶紧出声劝阻:“此事不宜张扬,先进去再说”
柳修筠自知失言,闻声连忙让出位置,柳絮搭了把手,三人合理将人给抬进了屋子,放置在床上。
柳絮熟练的给两个官差道谢,然后将他们送出了门,再折返回来。
柳修筠已经解开了父亲的罩袍,人是醒着的,只是面色还是如上午一般憔悴,见了是他很是激动。浑浊的双眼,两行热泪漱漱的流了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柳修筠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柳絮进门。
他放了个枕头到父亲头下,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起身问“柳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吗?”
“哦,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小姐让我来转告公子一声。”柳絮摆了摆手,在柳修筠亮晶晶的眸光中,继续道“让您今晚上替令尊将衣服给换上,收拾妥当。明日一早,她请一个新的大夫来,替令尊瞧病。”
“好”
“那我先上楼给小姐回话了,先告退了公子。”
“好的”柳修筠见柳絮转身要走,又出声叫住了她。
柳絮回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
柳修筠犹豫了片刻,上前了两步,才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替我谢谢你家小姐,就说改日……,改日我亲自谢她。”
“好咧”
柳絮爽朗的应了,柳修筠目送她离开,才将门合上,疾步来到床前。
进至床前,柳修筠握起父亲的手,冰凉的,柳修筠赶紧抖开被子,替父亲盖上,“爹爹,先盖上被子,等身上暖和了,咱们再把衣裳换了。”
柳父自打见着儿子,眼泪就没干,这会子眼里含着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是今早上那个女子把我给接出来的吗?”
柳修筠点点头“嗯”
柳父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个圈,最后落到了他脖颈处,盯了半响,仿佛想透过他身上的衣裳,看清楚儿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但除了光洁的脖颈,什么都看不见,柳父喃喃的问:“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没有,父亲,她什么条件也没提”柳修筠想解释,可又觉得告诉父亲,萧俪对自己一见钟情,他又有些羞赧,况且这话说出来,想来父亲也是不会相信的。
儿子被带走的那晚上,他就听同被关在一起的犯人说了,喜欢找他们这些流犯的欢客,十有八九都有非人的癖好,就连那些小倌都受不住的,船上许多倌儿都不做她们生意,所以才找到他们头上来。
柳父见自己儿子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心里的怀疑更甚,他怕极了儿子年轻不知事,可他毕竟是过来人,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费劲帮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郎。
他挣扎着起身,想看看儿子身上是不是有凌虐的痕迹。
柳修筠握住父亲的手,慢慢的将他扶回去,捏了捏被子,宽慰道:“您别操心了,我真的没怎么样,我好着呢。”
柳父心里越发没底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吧。”
柳修筠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为何啊,父亲”
“与其让你受辱,来换我苟且偷生,我还不如烂死在那下面。”柳父神情激动。
柳修筠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只得将他牢牢抱住,急切的解释道;“爹爹,我真的没怎么样,萧娘子她很尊重我,并没有碰我”
柳父得了这话,愣住了,他盯着柳修筠的眼睛,问“真的吗?”
柳修筠低低的点了点头,脑中又浮现出了,萧俪说那句话的模样,
‘真正的喜欢是会尊重对方的意愿,自然是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想春日里的暖阳。
不知自己刚刚让柳絮带话,她能不能听出内里的意思,会不会嫌弃他不够矜持。
柳父见儿子这满脸羞赧,一副小儿郎的模样,心下就信了七八分。
但心中的酸楚仍然挥之不去,他们如今这身份,他的儿子和那女子,怎么会有结果呢,最多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罢了。
二人各怀心事,柳修筠帮父亲换好衣服,二人挤在一处,草草的睡了。
姚簧在外面蹲了大半宿,腿都麻了,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让她得了个大消息,这小牙子居然和流犯有关系。
刚刚两个官差,架着个黑袍罩着的人,鬼鬼祟祟的往柳修筠房里去,她还纳闷,没成想,不等她去猜,那小牙子就唤了一声爹爹,这可真是老天奶奶都在帮她。
有了这么个把柄,她明天再去找那小丫头谈,若是这小牙子能乖乖服侍她几宿,她赏些银锭子都是有的,若是不乖乖听话,她就将此事给捅到衙门里去,他们这对野鸳鸯,包括那些押运的官差,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此节,姚簧慢悠悠的往回走,脑子里面已经开始想象着,柳修筠在床上脱了衣裳的模样了。
她一路哼着歌儿上了楼,推门而入,赵怜儿裹着被子,还靠在床柱子上打盹,见她回来了,揉了揉眼睛,朝她奔来。
赵怜儿抬眼瞧着她的神色,见她面上一派喜色,心里略略放心了些,娇娇柔柔的问:“姚娘你去哪里了,怜儿一个人在屋子里都害怕,不敢睡。”
姚簧瞥了他一眼,见他大冬天的,穿了见大开领的亵衣,隐隐绰绰的露着两个小果子,丝绸状的衣裳质地轻薄又贴身,走动之间,隐秘之处也鼓出了不小的弧度。
姚簧本就肖想了柳修筠一路了,腹下一阵阵的虚空,此时被赵怜儿一撩拨,口中更是干燥的咽了咽口水。
赵怜儿见状,心底暗喜,伸手去勾姚簧的腰带。
二人纠缠着移到桌边,女人满带宝石的手,游移着。
赵怜儿后腰抵在桌沿上,女人已近年过四十,年轻的时候身子还算结实,但现在年级上来了,养尊处优少动弹,自然而然的涨了一身的横肉。
这重量都压在赵怜儿身上,后腰在硬梆梆的桌沿上抵得生疼,一阵腥臊的汗味直冲脑门,使人几欲作呕,赵怜儿忍恶心,扬起一张笑脸,央求道:“姚娘,咱们去榻上吧。”
姚簧却似猛地清醒了过来,她伸手将赵怜儿一推,自己起来了,自顾的整了整衣裳。
赵怜儿不明所以的望着女人,无措的唤了一声:“姚娘”
姚簧,瞥了一眼横陈在桌上,一身凌乱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簧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出神,平息这体内一阵阵火气。她毕竟年纪大了,这些年越发的感觉到,在这档子事情上的力不从心。
若今夜玩的尽兴,明日遇上那小牙子,说不定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那可就在美人面前出了洋相了。
不多时,赵怜儿便来到了塌边,姚簧不想搭理,干脆闭了眼。
赵怜儿心中猜测,姚簧今天这反常的举动,应当是和今早上那个男子有关。
他慢慢的上了床,心中担忧这自己以后的日子,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若是那个男人更了姚簧,姚簧定是要把他扫地出门,他越想越怕,心中不甘,想要试图重新勾起姚簧的兴致。
慢慢的往被子里爬去。
姚簧感觉双腿之间挤进来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手不安分的巴拉着她的裤子,抬脚便将人给踹开了,怒呵一声“你发什么骚呢?睡觉!”
他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