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门外,人头攒动。
她无法确定,连羽是否已经出来去追人。
那个人。
铁指。
左手的尾指上,戴着铁指。
与原主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慕枝很着急。
可惜,那个人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慕枝。”
身后,倏然传来嬴墨的声音,她回头,嬴墨阔步走到她身后,脸色有些沉:“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阿墨,我刚刚看到那个人,可是让他跑了!”
慕枝是真的着急。
一个原本毫无线索,渺无音信,都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人,突然出现,她却没能抓住,此刻她的内心是真的又懊恼又着急。
刚才就应该随便找个借口叫住他,先把他留下,而不是去追。
这样,说不定她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你别着急,慢慢说。”
嬴墨意识到什么,目光往人群扫去一眼,但是,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街上的人很多,根本什么也抓不住。
“左手戴着铁指的那个人,就在咱们包厢隔壁那间出来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我注意到他手的时候,他已经下了楼,速度很快,我追不上。”
慕枝缓了缓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不过,我让连羽去追了,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嗯,她应该听见了。”
嬴墨把她拉进怀里,手掌放在她的后脑上,轻声道:“慕枝,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自己追,若是因此让你陷入危险,那这个线索,我宁愿不要。”
“……”
慕枝愣怔的抬头。
她当时,只想着抓住那个男人,当年的事就能真相大白,压根没想自己会不会因此陷入危险。
现在听嬴墨这么说,才惊觉,自己为了他的事,居然变得这么不理智?
“听见没有?”
没收到慕枝的答复,嬴墨追问道。
“听见了。”
慕枝在他怀里笑了,是出自真心的笑,语气轻松道:“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光听见可不行。”
嬴墨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宠溺:“得保证做到。”
“嗯。”
慕枝也知道,自己今晚的举动是有些危险了,便重重点头:“我保证。”
“啧。”
听见有人戏谑地“啧”了一声,慕枝从嬴墨怀中退出来,看向从门口走出来的傅宏羽和老翁,脸色有些不自然。
嬴墨面色无常,只是目光冷冷地看了傅宏羽一眼,将他后面想要打趣的话给堵了回去。
老翁笑了笑,往旁边的酒楼走去:“年轻人真好啊,不过,这饭还没吃,有点饱了怎么回事?”
慕枝:“……”
【该不会是,狗粮吃饱了?】
【呃,原来古人也会有这种感觉。】
狗粮?
嬴墨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古人,她在说谁?
进了酒楼,老翁还是有自己特定的包厢。
这派头,看得出来,比皇帝可富有多了。
老翁点了一桌子美食,可惜,慕枝今晚是真的不饿,想吃,却吃不下去。
倒是便宜了傅宏羽那家伙。
自己吃完还不算,还把剩下的全部打包带走,说是不能浪费,要拿回去给弟兄们当夜宵。
慕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把那些好吃的全部拿走了。
【哎!】
她本来还想把那几盘糕点带回去,明天早上吃,这倒好,啥也没了。
回宫的路上,慕枝还有些郁闷。
人没抓住,吃的也没捞着。
进了宫门,慕枝打算把太监服换回来,嬴墨却说,待会直接回寝宫,晚上不会有人注意,她略一犹豫,便同意下来。
结果,刚到寝宫门口,就看见齐鲁和几个小太监从门口经过。
齐鲁嘴里还念叨着:“慕爷和皇上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慕枝连忙躲到嬴墨身后,等他们走远,快速跑进寝宫。
进去后,她一转身,看见嬴墨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纸袋包着的东西。
“给你。”
他递给慕枝,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笑意:“看把你馋的,以为我没看见?”
慕枝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惊喜。
“你什么时候买的?”
“出门的时候。”
“阿墨,你对我真好!”
慕枝感动的都快哭了,一时忘形,进了宫也没改口,直接脱口就叫了他的名字。
当然,着急生气的时候,叫嬴墨也是常事。
“真容易满足。”
嬴墨见她如此,不禁失笑摇头,内心无比愉悦,今晚那些消息带给他的阴霾,也暂时被一扫而空。
“你先吃。”
他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一语双关:“你吃完,我再吃。”
慕枝此时还没转过弯,以为他也想吃这糕点,便想也没想的打开袋子,递给他一块,喂到嘴边:“我今晚不饿,留着明天早上吃,你想吃就吃。”
“我说的不是这个。”
嬴墨把糕点推开,垂眸紧紧盯着她的脸。
慕枝瞬间秒懂。
脸色猛地红到耳根。
她慌忙转身,把糕点重新包好。
“那个,我先去洗个澡。”
她也知道躲不过,反正都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
“我也是要洗的,不如,鸳鸯浴?”
“……”
虽是问句,嬴墨却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说完,一把抱起她的腰,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暖池。
战况一如既往的激烈。
回到寝宫时,慕枝扶着腰,眼神瞪着嬴墨,无声控诉。
后宫那么多娘娘,这男人为什么非要逮着她一个人霍霍?
不过。
若他真的同时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抛开感情不谈,身体上,她也是没办法接受的。
嬴墨搂着她的腰,轻轻帮她揉捏,暗哑的嗓音里透着愉悦:“别生气,我下次轻点。”
她信个鬼。
累极之后,睡觉更加香甜。
临近天亮时,嬴墨起床,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嬴墨已经起床穿好衣服,她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
嬴墨回她:“今日早朝,你继续睡。”
说罢,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转身出去。
慕枝现在是彻底摆烂了。
什么主子奴才,他都不把她当奴才,她干嘛非要轻贱自己?
所以,她已经睡的心安理得,享受的心安理得。
嬴墨离开后,她很快又睡着了。
“慕总管!”
睡梦中,隐约有个人在叫她。
那声音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耳边。
“我错了,慕总管!”
“你救救我,慕总管!”
“我快死了,只有你能救我了,慕总管,你来救救我吧!”
声音时近时远,听上去虚弱又凄惨。
慕枝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一个模糊的血影,在她眼前消失。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