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凝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努力扯出了1丝笑意。
小蹬蹬抹了抹泪,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帮她擦干净额头冒出的汗珠。
“娘,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你肚子里还有妹妹,蹬蹬舍不得妹妹出世就没娘。”
他说话条理清晰,逻辑思维极佳,显然是经常跟着沐震山读书写字的结果。
沐震山虽然迂腐。
但也不糊涂,平日里对小儿子的教育是尽心竭力。
周亦凝鼻子发酸,这是她第2个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底线。
她抱了儿子在怀里,低声说:“你爹已经去找解药了,等爹回来咱们就能团聚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惹娘担心。”
“嗯。”
小蹬蹬使劲点了点头,眼眶红肿的让人心疼。
这时候司马邦德派人送来了解药,是1瓶褐色粉末状的东西,他说:“解药需要煎服,而且每日两粒才够,你先喝两颗,剩下的留给你母亲喝,不能断药。”
周亦凝谢了他,把解药倒出来喂给了凤若兰。
“我娘她”
她看了1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凤若兰,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会好吗?”
司马邦德摇摇头。
“我也没见过这种蛊虫。
但我相信你爹能找到办法的。”
“我娘是什么时候遇到的?”
她继续问。
司马邦德叹了口气。
“你娘半年前被人掳走,1路上颠簸,加上身子本就孱弱,所以1病不起了。”
周亦凝听得心酸不已,半年前凤若兰还不到十岁啊,被抓了半年就病了,那她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呢?那地牢里肯定很冷吧?
司马邦德看她眼圈发红,急忙安慰道:“我们已经找了御医给你娘治疗了,相信很快就能康复的。”
“哦。”
周亦凝应了1句。
司马邦德想了想又说:“其实凤家嫡系早该被灭族了,只怪凤老爷太迂腐。”
“我外祖父怎么样了?”
周亦凝紧张的追问道。
司马邦德摇摇头。
“他被贬谪,已经无权无势了,我们只是暂时把他藏了起来。
你娘也不要想太多,你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好,谢谢司马公子了。”
周亦凝朝他行礼致谢,随即吩咐小厮请江奕淳进屋。
“你别担心,我马上去求圣旨,只要我活着就有机会为岳父翻案。”
周亦凝眼眶湿润起来,他总是默默做着她不敢做的事情,她从来没考虑过他的名声、他的仕途,她真的很失败,他却始终待她这么好。
“好。”
她哽咽着答道。
江奕淳抱了她1会,这才松开她,然后拉着蹬蹬出去了。
“爹爹,娘怎么了?”
蹬蹬担心的问。
“你娘累坏了,休息1会就好了,别担心。”
江奕淳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周亦凝1直昏睡着,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她睁开眼睛,立即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
她身边有江奕淳和儿子在,司马邦德没敢硬闯,所以他并没有进来。
“娘,你醒啦!”
蹬蹬看到娘醒了,兴奋的跳下床冲过来扶她。
江奕淳也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她抬头看向他。
“我睡了多久?”
他微微蹙眉。
“34个时辰吧,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饭菜。”
周亦凝点头,她确实很饿了,不仅如此,她全身乏的厉害,整个人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司马邦德送了解药?”
她虚弱的问。
“送了。
但我没收。”
江奕淳答道。
“为什么?”
她皱眉问道。
“他送的解药不是正版。”
周亦凝愣怔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我娘不是中毒?”
“应该不是,不过我得查查。”
周亦凝放心了,她相信她娘是冤枉的,否则他也不会送解药过来。
至于司马邦德,她迟早会找他算账。
江奕淳叫丫鬟送热水进来,亲手替她洗漱了1番,又让她换上了衣裳。
“我想回趟凤家。”
她突然想回去看看沐震山、冯澜影。
“我陪你去吧,你1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江奕淳说道。
“那麻烦你了。”
她笑了笑,他总是这般贴心。
“傻瓜,咱们是夫妻,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再躺1会儿,等吃完饭我陪你回去。”
周亦凝乖顺的闭上了眼睛,这次没像前几次那么累。
她这次昏睡了67个时辰,醒来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她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这种疲劳是因为蛊虫,只要她控制好蛊虫,她身体就慢慢恢复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小桃探头进来。
“2少奶奶,姑爷让厨房炖了补汤,奴婢帮您盛碗来?”
周亦凝刚刚睡醒,肚子也空了,她点点头。
“辛苦你了,给我端盆温水擦擦脸就行。”
很快小桃端了热水进来,她坐在桌旁擦了把脸,这才拿勺子喝了碗粥。
江奕淳站在1旁,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虽然她现在脸色依旧苍凤,可他看出她精神不错了,想来是蛊虫的效果好1些,她已经好转了。
用过午膳,他们回了凤家老宅,林萍儿和沐震山都围了过来,询问了周亦凝的情况。
江奕淳说:“她已经好1些了,我打算今晚再带她去看看阿淳,明天再回村里看爹娘和哥哥。”
林萍儿急切的说:“好好,赶紧去吧,别耽搁了你们的正事。”
“娘”
周亦凝想提醒母亲,司马邦德的事还不清楚呢。
“好好养病。”
林萍儿瞪了周亦凝1眼。
“有什么事娘给你撑腰!”
“娘最疼我了,谁也别想伤我。”
周亦凝撒娇似的抱住了林萍儿。
“哎呦,娘的乖孩子,你快歇着吧,1切交给娘!”
林萍儿宠溺的抚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这时候周亦凝才注意到1直站在1旁的司马世政,他穿了1身玄色绣金线的长衫,头上束了玉冠,倒显得儒雅而俊美,只是他表情淡漠,看起来有些疏离冷峻。
司马邦德看到他,竟然恭敬的退了两步。
司马邦德的态度有些奇怪啊!周亦凝看向江奕淳,江奕淳低声说:“他就是北隅国的太子司马世政,听说他性格极冷,除非是对自己人,对其他人都很冷漠,所以你别搭理他。”
“哦。”
周亦凝点了点头,心想他们也不熟,她也懒得招惹。
她这1睡又睡到了半夜,半夜江奕淳把她叫起来吃了药继续睡,凤天她又迷迷糊糊睡了1天,等到第2天天亮才彻底缓过劲来。
江奕淳见她精神好些了,才带了她去见司马氏和凤义诚,这1路她都在车厢里养病,也没见到2郎,想来2郎1直在照顾娘。
“娘、父亲,我回来了。”
她走近了喊道。
凤氏激动的哭出声,拉住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回来是告诉娘真相的,我没有下毒,娘不必担心。”
周亦凝轻声说。
“我不是担心,你是我生的,你有没有下毒娘会看不出吗?”
凤氏抹掉泪珠笑了起来。
“娘知道你不会骗娘。”
“娘”
她鼻尖1酸,差点流下泪来。
“你娘说的对,娘相信你。”
1直沉默寡言的凤义诚也开口说道。
周亦凝吸了吸鼻子。
“我没有骗娘,我真的是冤枉的。”
“嗯,娘相信你,娘相信你。”
凤义诚连声说道。
周亦凝看了司马世政1眼,司马世政却1脸淡漠的朝院外走去。
凤义诚急忙说:“我跟太子说1声,让他先别走。”
司马世政停下脚步。
“不用了,我还有事。”
说完他大步出了屋子,周亦凝忍不住撇了撇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