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世政安抚道:“会的,她们最多是闹闹,不敢闹的太厉害,你不用担心。”
虽说如此,司马世政却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他的奶奶和后娘可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要是他们知道他没死,肯定不会轻易善罢干休的。
他必须尽快筹钱,给他爹治病!
……
翌日,司马世政早饭都司马不上吃,匆匆跑去供销社购置药材和布匹,准备去县城给他爹买药。
“卫国,你不用急着去县城,家里有车子,你坐车去吧,路费由公社报销。”
林大壮拦住了司马世政,劝阻他去县城。
司马世政皱眉问道:
“大哥,公社离县城有2百多公里,这1趟下来,得花不少钱呐,还得雇马车……你拿钱了吗?”
昨晚他特意问了大哥借的钱,但是大哥却1副肉疼的表情,看来,家里已经入不敷出了,要不然,大哥也不会这样舍不得。
林大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说:
“我还没来得及去取,你要是急需要用,我回头赶紧去银行取,你等我1会儿啊。”
说着,转身往屋里跑去,没1会儿,手中拿着1张1元钞票走了出来。
“卫国,这是3十6元钱,先给你用着,等我存够钱立刻就还你。”
司马世政推拒道:
“不用了大哥,等你攒够钱娶媳妇的时候再还我吧。”
林大壮坚持道。
司马世政感激道:
“谢谢大哥。”
他收下了大哥借给他的钱,又把衣服塞回他怀里。
“大哥,这套棉袄你留着换洗,别再弄脏弄破了,还有,这些布料我不会乱花的,你就放心吧。”
林大壮迟疑了片刻,便没再客气。
司马世政扛起背篓,拉着他大哥往村东头走去。
这个时候还不到7月份,农村没有集市,大家伙基本上每天都会呆在家里做农活,村尾有条土路通向乡里,平常都是牛拉着骡子驮粮食或菜种子走这条路。
“希希,我带你去田里摘玉米棒子和野菜吧,顺便看看你家的田有多少亩,你家今年有多少颗苞谷粒?”
司马世政边走边问周亦凝。
他想去田里看看她家的地有多少亩,然后好计划1番,免得他爹的伤拖久了不好治。
周亦凝跟着司马世政走到村口,忽然看见村西有1栋崭新的青砖瓦房,瓦房旁边停着1辆黑色的小汽车,车窗玻璃半落不落的,隐约可见车上坐着1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周亦凝眼尖地瞅见了那个墨镜男人,顿时兴奋地指着车喊道:
“卫国哥,那辆车里的人是军区首长!”
司马世政抬眸望过去,正巧看见车上的军区首长冲他挥手致意。
这时,周亦凝已经欢喜地蹦跳着朝汽车飞奔而去。
军区首长连忙按了按喇叭,示意周亦凝停下来。
周亦凝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叔叔,您找我吗?”
中年男子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胳膊虚扶了下眼睛。
“对呀,小姑娘,上车吧,叔叔请你吃糖!”
“哇哦!”
周亦凝惊喜地欢呼1声。
“叔叔,您真好!”
说着,屁颠屁颠地爬上了车厢。
中年男子看着她的小脸蛋,眼底满含深意。
周亦凝丝毫未察,她坐上车厢后才发现这辆轿车比电影里演的豪华轿车要舒服多了,宽敞的空间里铺设着厚厚软垫,车顶盖子还镶嵌着防水玻璃,简单高档又舒适。
“叔叔,这是什么车呀,怎么比我家坐的马车还要好呢?”
周亦凝趴在座椅上,好奇地左瞧右盼。
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汽车,它是小轿车,专属于军区领导和政委、师长级别以上官员乘坐的小轿车。”
“哇,这么厉害啊!”
周亦凝羡慕极了,她家穷,从来没机会坐过这么高端的小轿车呢!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这车是部队发给领导的福利,不仅坐着舒坦,车内还配备有暖壶和饮用水缸,保证不会渴死饿死。”
“这么神奇?那我以后要是能坐上这辆车就好了!”
周亦凝憧憬道。
周亦凝是个贪玩的性子,若非穿来到这儿,怕是她早就出门玩遍大江南北了,哪里肯乖乖待在家里。
听到周亦凝的话后,中年男子爽朗的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
“小姑娘,你有这个志气很不错,只不过嘛……”
“叔叔,咋啦?”
周亦凝追问道。
中年男子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头子,你看啥哩?”
田老太太嗔怪的问田老汉。
田老汉嘿嘿1笑,凑近田老太太耳畔说:
“我瞅瞅你闺女是不是发育了。”
“滚犊子!”
田老汉哈哈笑起来。
“我逗你玩儿嘞!”
田老太太横了他1眼,不悦地说:
“卫民那小子咋回事儿?今天怎么割了两斤肉回来?难道他不知道咱们家没粮食吗?这么多肉,他哪弄的?”
田老汉说:
“管他弄的呢,只要他送回来了就行呗!他爹还没死,家里的事轮不着他操心!”
田老太太闻言,眉毛挑得高高的。
“你不管啦?”
“不管!我才懒得管他呢!”
……
夜渐深,万籁俱寂。
1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酣睡的海棠。
“妈,不好啦,小婶子要寻短见啦……”
海棠猛地爬起身,穿鞋下炕,冲出房门,直奔隔壁堂姐家。
海棠跑到堂姐家,推开门,看见1抹倩丽的身影站在窗户前,手指甲抠着玻璃,1双大眼睛盯着外头的月亮,不停地哭泣。
“堂姐,你咋啦?”
海棠冲过去抱住她,关切的询问。
司马玉梅抽噎说:
“玉兰,我想死!我想离开这里……”
海棠皱起眉头:
“你傻啊!现在离开岂不是便宜了田玉婷!等我嫁到王家去,有她受罪的!”
田玉梅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我不敢……我害怕……”
“怕啥呀!”
海棠安慰道:
“有我在,保证没人能伤你半根汗毛!”
“嗯!”
田玉梅吸溜鼻涕,使劲儿地点头,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对未来充满憧憬。
海棠把自家院门插好,拉着堂姐的手回了东厢房。
“大嫂,你去烧热水给我2姐泡个澡吧,我去找大哥,让他帮忙找些工具。”
海棠叮嘱大嫂。
赵金枝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灶台烧热水。
“你2姐又病倒了?”
海棠脱掉衣裳钻进被窝,压低声音跟堂姐嘀咕。
司马玉梅摇摇头:
“不是病倒了,是被田家人给赶回来的,说她命硬克死父母,不配做田家人。”
“真是胡扯!”
海棠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咒骂田家人:
司马玉梅撇撇嘴:
“我听说田卫国娶的媳妇叫林淑芬,是个秀才家的闺女。这女的心机城府极深,1心惦记着他的前程呢!她不止勾引了他,还勾引了他大侄女婿!”
“啥,林淑芬是秀才女儿?”
海棠诧异地反问。
司马玉梅解释:
“她爹早逝,她娘改嫁,她跟着继父1家过,后来她继父家遭灾,她继父被人打死了,她就跟着继父的弟弟逃荒到咱们北沟村,还赖着不走……
我娘嫌弃她丢人,让田卫民休了她,结果田卫国不依,非说林淑芬救过他的命,不会再抛弃她,还让继父把她留下了。”
“那你们怎么没揭穿她?”
司马玉梅说:
“我娘说林淑芬心机重,不敢惹她。”
海棠哼哼道:
“怕她啥?你看我像是会任由别人算计的主吗?”
海棠是司马家村有名的厉害婆娘,村里人都怵她。
司马玉梅抿了抿唇瓣,低声说:
“卫国哥说了,林淑芬不许咱们碰她分毫,她也不让咱们往她跟前凑,所以我不敢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