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条鱼在乎

他们的身上充满着1种矛盾的色彩,1面仍旧保持着孩童的天真与无辜,1面却充斥着,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惊慌失措。

看着他们,黎菀颜直到他们都是自己的领民,自己有义务拯救他们。

而他也并不是毫无能力。

“停车!”

她忽然命令道。

车队缓缓停下,她跳下去,朝着那几个小孩1路小跑。

因为是轻装出行,她没有穿官服,看上去就与普通的官家小姐别无2致,甚至简朴得过分了。

可是这样仍旧让那几个孩子吓的呆在原地。

有几个反应机灵的转身就跑,最后只有1个瘦弱的小女孩站在田埂上。

她浑身上下瘦弱只剩下了1把骨头,只有1双漆黑的、麻木的眼睛死死盯着黎菀颜,她大张着嘴,而身上穿着1件千疮百孔的补丁衣服。

黎菀颜把1个包裹塞在她的手里。

女孩的鼻子抽了抽,闻到那香甜的气味,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随后她打开包裹,狼吞虎咽的撕咬起来。

那是糖饼子,就算是如今的年头,严明宇也能把这

当做小0食1样带上。

黎菀颜害怕她噎着,还从乾渊的手里接了水,1点1点喂给她喝。

乾渊说:“就算给她吃饱了有什么用?云州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就算云州的人都能吃饱饭,天下也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你1个人是无济于事的,天下的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黎菀颜没有立刻反驳他,而是问道:“你知道大海吗?”

“大海?”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1个很大很大的咸水湖,跟随着月亮的移动,这个咸水湖的湖岸也会变化,这个就是潮汐。”

“那岂不是有用不完的盐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有1次潮汐退去以后,1个孩子发现沙滩上有很多小鱼,小鱼已经快要干死了,所以他就把小鱼往海里扔。”

“1个智者走过来,对这个孩子说,这个沙滩上还有很多小鱼,你永远也无法拯救所有小鱼,所以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孩子把另1条小鱼扔进海里,至少这条小鱼在乎,他又扔了1条,还有这条也在乎……”

“我在乎。”

乾渊1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子,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经历过的那个世界是真的,还是黎菀颜想要构建的那个世界是真的。

1种莫大的无助从他的心底升起,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更无所适从。

在他想出回复的话语之前,便看见远处有几个佝偻着腰的人踉踉跄跄跑过来。

他们看上去都是附近的农民,连黎菀颜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忙不迭地下跪,让她饶恕自己的孩子。

“他们都是乡下的孩子,莽撞不知礼数,无意间冲撞了小姐,真是万分抱歉。”那个看上去年龄最长的老师,拐杖颤颤巍巍赶过来,他像1棵即将枯萎的老榆树,随时都会倒下。

小荷正要辩解,却被黎菀颜1把制止了,她弯下腰来,语气多了些比平时看不出来的俏皮:“老人家,那你说说要是犯下这样的错,旁的人会怎么做呢?”

老人浑身1哆嗦,还是将之前无意冲撞了某个贵女,导致孩子的屁股都被打烂,最后连续发了3天3夜的高烧不治身亡的事情,说得出来。

还特地提到那贵女正是那王富商家的小妹,平时就被万千宠爱,被1个泥腿子的孩子冲撞了,怎么能受得了?

菀颜皱起眉头。

她1皱起眉头,那老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他却忽然展颜笑了起来:“老人家你不必惊慌,小孩子爱玩闹是多正常的事情啊,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扼杀孩子的天性呢?”

“只不过这官道本来就破破烂烂,平时又车来车往,还是让孩子玩闹的时候远离这里为好。”

那老人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1旁的小荷连忙上前介绍道:“这位小姐可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云州新来的州长黎菀颜,可记好了。”

老人先是1愣,随后大喜过望:“原来小姐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州长,我们云周有福迎来您这样的人!”

他双唇颤抖着,仿佛说不出来更多的话了,最后只能满怀感激地在地上磕头。

黎菀颜连忙把他扶起来。

“您的心意我收到了,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的。”

“此外,您年龄大了,平日里也无需有过多的礼数,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好。”

如此这般,那老人自更是感激不尽,坚持就要把黎菀颜夸上天。

他这样说,也让后面跟着的人听到了些许传言。

传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管他们信不信,最后都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拒绝了村长坚持让他们留下来,在这村子里修整的好意,1行人继续前往疫区。

见他们行进的方向,那老人便问他们究竟要去哪儿?

得知目的地之后,大惊失色。

连忙提起那儿已经彻底沦陷了,就算是要赈灾,州上大人也不必亲自前去。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心。

倒是那严明宇看到黎菀颜还真的打算自己去救灾,不由地起了几分逃避之心:“喂……这种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办就好了。”

“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百姓,而我们还有大好前程,何必为了他们而浪费我们的时间呢?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黎菀颜看了他1眼:“你若是害怕的话,只管自己回去就好了,何必和我说这么多?”

严明宇不想在女人的面前露怯,只能强装镇定:“就算是这样,这也不是你1个小姑娘能去的。”

黎菀颜白了他1眼:“我能不能去用得到你来评价?”

“你若是胆小怕事,直说便可,不必找那么多的理由。”

她不这么说还好,1这么说那严明宇顿时就要强起来。

“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我是严家的2少爷,前朝贵族的血脉。”他整理了整理衣服,执拗地看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