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乐:“没吃饱就再吃点。”
“您头几天生病,吃什么吐什么,这两日病好吃得比以前还多,肯定是身体需要补充营养。”
钟繁依觉得有这个可能。
云缨盛了一碗饭递给钟繁依,又道:“其实奴婢知道小姐答应嫁给厉王也没办法。”
“那种情况下,太子紧逼,您要是不退一退,认下厉王的话,只怕又要被逼回太子府。”
太子跟厉王比起来,还是选后者好一些。
钟繁依一边应着一边咬着筷子揉了揉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
自己是不是到了该发福的年纪。
“对了,安定侯府来人送了请柬,明日安定侯夫人家的小世子满月酒,邀您过去。”
云缨拿出请柬。
钟繁依接过来:“当时安定侯夫人生产时命悬一线,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忙着没派人去问问,明日确实该去一趟。”
且在当初宫宴上,安定侯夫人被害,是当事人。
这次过去没准能找到他们算计安定侯夫人的原因。
转过一天,云缨备马车往安定侯府去。
钟繁依出门一路觉得今日府上安静的很:“飞扬没在?”
云缨笑:“您刚注意到啊,小少爷昨日就回侯府了。”
“他说您要二次嫁人,他得回去争家产,好给您攒嫁妆钱,省得日后入厉王府被看不起。”
钟繁依无奈,但也没多管。
任由他折腾去,总比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强。
马车一路到了安定侯府。
安定侯夫人听说她来,亲自来迎接,将她迎进内室去。
一个月的时间,那个刚出生时浑身青紫的小家伙此时已被养得白白胖胖。
钟繁依伸手去摸他的时候,他也不怕,伸出小手抱住钟繁依手腕咯咯的笑。
安定侯夫人轻笑道:“这孩子知道救命恩人来,也高兴呢。”
“救命恩人谈不上,作为大夫,这也算我分内的事。”钟繁依谦虚回应。
安定侯夫人:“话虽这么说,但姑娘到底救了我们母子,理应感谢。”
“当时情况夫君后来也跟我说了,若没有姑娘,只怕我们母子活不到现在。”
说起当时的事,钟繁依询问安定侯夫人平日可跟宫中哪位娘娘有过节。
她并没有替嘉馨贵妃,但安定侯夫人听到这问话显然一愣。
虽然无奈笑道:“后宫娘娘们都是陛下的妃子,我一介大臣内眷怎么可能跟娘娘们起冲突?”
钟繁依也觉得起冲突不太可能,果然算计安定侯夫人是冲着安定侯去的吗?
但若冲着安定侯去,毁掉安定侯夫人又有什么好处?
门口有人影晃了一下。
“烟儿,既然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钟繁依回头瞧见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撇着小嘴走过来。
“这是我的女儿,南烟。”安定侯夫人对小家伙招招手。
“你不是早就想见见钟神医了吗?她现在来了,你怎么还害羞起来?”
小南烟鼓着腮帮子跺脚:“娘亲你别乱说,谁想见她啦!”
她有点炸毛,傲娇的小表情指着钟繁依:“你就是陛下御赐的神医吗?”
“我知道你救了我娘亲,可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以后也是要做大夫的。”
“我还拜了神医阁的阁主做师父呐,等我学成归来一定比你厉害!”
“烟儿,不得无礼!”安定侯夫人训斥,歉意道:“这孩子性子顽劣,从小被我惯坏了,钟姑娘别介意。”
钟繁依倒觉得这小家伙红着脸放大话的样子有点可爱。
“无事,令媛活泼傲然自有家门风范,有此等壮志何愁将来不成才?”
她伸手盖在小家伙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我也觉得你将来比我医术更高,我等着你长大!”
小南烟愣了下,耳根渐渐红了。
下人入内,禀告客人们都已到齐。
安定侯夫人做了个‘请’的动作:“钟姑娘跟我一起去前殿吧。”
钟繁依点头。
乳母抱着孩子,一同往前殿去。
小南烟没跟着走,眼睛直勾勾盯着钟繁依背影。
丫鬟上前:“小姐,夫人都走了,您怎么不跟上去?”
小南烟伸出两只小手抱住脑袋摸了摸刚才被钟繁依抚摸过的头顶。
片刻后她握紧小拳头,一脸严肃:“莺儿我决定了,等我长大了要嫁给她!”
丫鬟叹口气,无奈。
小姐怎么又开始发疯了。
钟繁依陪着安定侯夫人去见客,瞧见不光钟念希,就连季寒渊都来了。
季寒渊几次想上来跟钟繁依搭话,但碍于安定侯夫人也在,只能忍下。
到了中途,安定侯夫人要去换衣服。
钟繁依便提前离场到花园去逛,避开季寒渊。
季寒渊是避开了,但瞧见了罗从秋。
罗从秋带着丫鬟正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
云缨解惑:“自从罗夫人被殷老夫人逐出家谱之后罗家人在京城就开始无人问津。”
“再加上罗大人的事,他们一家子更像狗屎一样被人避之不及。”
“罗家三位小姐为了以后着想,便想着趁着老夫人还在世,如今对她们也还算照顾的份上赶紧找个好夫婿嫁了。”
“所以平日京城但凡能得到邀请的宴,她们必然会到。”
钟繁依扬眉:“这种宴会来的青年才俊不多,罗若春和罗又夏都没来,看来罗从秋最急着嫁人。”
罗从秋此时也感受到钟繁依视线,抬头看过来。
她正想说什么,忽然错过视线看向钟繁依身后,而后迅速躲起来。
钟繁依回头,瞧见季寒渊从对面过来。
看来罗从秋刚才一直找的就是这男人了。
“本宫找了你很久,你怎么在这?”季寒渊走到钟繁依身边,往她身后看:“你刚才在看什么?”
钟繁依能明显感觉身后草丛里的人紧张几分,心下了然。
“没什么,今日是安侯之子的满月,太子不去恭贺,找我做什么?”
季寒渊收回视线,目光悲伤:“繁依,我知道你如今对本宫有心结,可是嫁给厉王并不是好的选择。”
他伸出手想去摸钟繁依的脸。
钟繁依抬头对着他:“厉王不是,难道太子殿下就是?”
历时三月,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养好,包扎褪去,露出一大块狰狞的疤痕。
风吹起刘海,那块疤痕便毫无掩饰的映入眼帘。
季寒渊触目,伸出的手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