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监来拦。
钟繁依一人一个窝心脚:“今个在这灵芫宫,我就是规矩!”
水浇下去,‘刺啦’一声冒出更多白烟,炭火熄了。
“风晓,开窗!”
风晓点头,赶紧去开窗。
其他下人还想上前阻拦。
钟繁依抄起椅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摔,砸碎了满桌的茶杯。
她厉呵:“我看谁敢过来!”
下人们相互看看,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小姐,因不想跟茶杯一个下场,全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姚灵儿还在捂着胸口咳嗽。
钟繁依快步到内屋,给她把脉,稍松一口气。
还好自己来的及时,姚灵儿并没吸入太多浓烟,不碍大事。
“哦,本宫知道了,你就是陛下指派给她的那个宫外大夫吧?”淑妃上下打量钟繁依。
她冷嗤一声,完全没把钟繁依放在眼里。
“头些日子还听贵妃娘娘提起,说你目中无人的很,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我可没贵妃娘娘那样好的性子,在这个地方,在本宫面前,没你张狂的份!”
“你敢不听本宫的命令,本宫就有权处置你!”
钟繁依没接她的话,抬脚走过来。
“你知不知道门窗紧闭下烟熏,烟进入鼻腔堵住气管引起窒息,很容易熏死人?”
她这已经不单单是为难姚灵儿了,这是蓄意谋杀!
淑妃不屑一顾:“你少在这里夸大其词,往年都是这么熏的,本宫也没见死人。”
钟繁依气得胃疼。
往年?
往年没死人是运气好,如今姚灵儿身怀有孕本就身弱,一个闹不好就得一尸两命!
她还有脸提往年?
“以前你们怎么折腾与我无关,如今我是她的主治大夫就有权利管这里的事!”
“我说你是故意谋害皇嗣,现在就要陛下来处理此事!云缨,去叫陛下!”
云缨道‘是’要往外去。
淑妃一惊。
姚灵儿挣扎坐起身:“等一下,别……咳咳……别去!”
云缨顿住脚步。
钟繁依回头,恼火:“你可知我若晚来一步,你会怎么样?”
“我知道,多谢钟姑娘救我,但明日就是浴佛节,陛下要忙的事有很多。”姚灵儿咳嗽两声。
她脸色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恳求的眼神:“我到底没事,不要打扰陛下,算我求你。”
钟繁依狠狠拧眉,‘啧’了一声。
淑妃慌乱的神色也退下,一脸得逞似乎早就料到姚灵儿会如此。
钟繁依自打重生还是第一次憋气。
她强忍着火看向淑妃:“端着这盆炭,滚!”
淑妃趾高气昂:“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本宫滚?你不是要去叫陛下吗?有种去啊。”
那贱人懦弱的很,往常受了什么欺负都一声不吭。
现在这个死丫头想用陛下压自己?没门!
“不走是吧,行。”钟繁依走过去,拿铁棍扒拉一下炭盆。
“炭里有麝香,燃烧后会使怀孕女子小产,不用叫陛下,叫太医吧,灵妃这胎保不住了。”
姚灵儿一怔,几乎本能扶了下肚子,但很快眸色暗下去,松开手。
淑妃瞪大眼:“胡说八道,这里面就是普通的炭,哪有什么麝香?”
钟繁依从袖内拿出一个白瓷瓶,打开盖子倒进去:“现在有了。”
淑妃:“!!”
屋内一众人都傻了眼。
淑妃炸毛大叫:“你敢大庭广众构陷皇妃?”
钟繁依冷笑:“我是陛下钦点给灵妃的大夫,与灵妃这一胎生死相关,你是后宫妃子与灵妃争斗多年。”
“而且这炭是你带来的,现在这里全都是你的人,灵妃体内还有熏香痕迹。”
“这事闹出去,你看看谁会信是我构陷你。”
淑妃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钟繁依大骂她奸诈小人。
钟繁依大手一挥:“既然娘娘不想把炭端走那正好,云缨把炭收集起来,待会去太医院。”
云缨上前要收炭。
淑妃立刻改口,赶忙让下人把炭火抢回来:“本宫绝不会给你污蔑本宫的机会!”
“该死的丫头,这次算你狠,咱们走着瞧!我们走!”
她恨恨瞪了钟繁依一眼,带着下人们浩浩荡荡离去。
这功夫屋子里的烟散得差不多。
钟繁依打发云缨去让下人弄些清凉的瓜果来去去味道,回了内屋。
姚灵儿咳嗽好了许多,倚靠在床头坐着:“你又救了我一命,让我如何谢你?”
钟繁依翻出药箱,冷呵:“岂敢,救治灵妃娘娘是臣女的本职,不敢邀功。”
姚灵儿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灵妃娘娘真是善解人意。”这话没好气。
姚灵儿也知道她生气根本原因在于自己刚才拦着她去找皇帝。
可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实在不愿意为了一己之身再多增添其他人的负担。
只是如今她做了自己的大夫,弄到最后还是增加了她的负担。
“抱歉。”姚灵儿垂眸,似乎能做的只有这句道歉。
钟繁依瞧着她虚弱中满是愧疚的模样,脾气被消磨没了:“你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
死不是大忌,生不是大忌,半死不活是大忌。
这种生无可恋的清醒最是内耗。
姚灵儿低着头不说话。
钟繁依叹气:“算了,随你吧,只是在我医治期间还请娘娘保证身体,我可不想招牌砸在你手里。”
姚灵儿敛眉轻笑。
风晓见自己主子有了笑模样,松口气:“钟姑娘来得正好,娘娘昨天还念叨您呢。”
“娘娘这两日腰酸腿疼,还说若钟姑娘来,要让您给开个药方。”
“你确定这话是娘娘说的?”钟繁依不信,姚灵儿怕吃药。
果然风晓嘿笑道:“前半句是娘娘说的。”
钟繁依拿这主仆俩实在没办法:“开药就不必了,怀孕期间很多药都忌讳。”
“可以给你扎两针,虽然疼痛虽然不能完全消失,但可以缓解。”
姚灵儿身子微僵:“是上次那个针吗?”
“普通针灸。”钟繁依发现姚灵儿有时候瞧着成熟的过了头,有时候瞧着跟个孩子似的。
或许她本质是个孩子,所谓成熟感不过是在这深宫被逼出来的。
姚灵儿点头,脱下外衣配合。
衣襟掀开,露出的光滑脊背上。
在左肩膀处有一块碗底大得疤,虽然很浅但能看出是烫伤。
狰狞的疤痕似乎掩盖了一块黑斑,又像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