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希脸色逐渐惨白起来,眼底全是血丝:“把它给我!”
钟繁依拎着玉佩:“想要就来拿。”
钟念希被逼到极点,上手来抢。
钟繁依一把制住她,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钟念希脸上被打出一个很清晰的巴掌印。
钟繁依俯视着她:“妹妹可还记得入侯府那日跟我说的话?”
“你说‘姐姐性子懦弱无用,殿下觉得你难当大任也是正常事,如今我才是侯府嫡女,姐姐能在侯府吃口饭饿不死已经是上辈子积了福,没资格要求更多’。”
“‘姐姐得认清楚身份,我的东西永远是我的,你没能力抢也不能抢。’”
“可钟念希,今个我告诉你,你的东西我不光要抢,还要当着你的面把这些抢来的东西碾碎在脚底下!”
“你是我托举着入侯府的,我能把你捧上高位,也能把你拉下来!”
钟念希脸上火辣辣的疼,惊惧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钟繁依。
她心脏跳个不停,不安和恐惧感袭遍全身。
这段时间她一直知道钟繁依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今日,她确切的体会到这种不一样。
那是一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最后一口戾气要将自己拽进地狱的狠绝和坚毅。
“你们在这做什么?”季寒渊从走廊过来。
钟繁依甩开钟念希,转动手腕:“没什么,侧妃似乎有些激动,我给她降降火。”
她大刺刺的活动手指,完全不掩饰刚才打人的事实。
季寒渊也完全不介意钟念希被打,走向钟繁依:“你一直忙着,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话,你现在可方便?”
“不方便。”钟繁依甩袖,冷脸看向季寒渊,没一点好态度。
“我说了,若太子殿下想要玉佩就自己来拿,用不着让侧妃三番五次来试探。”
“你这样做,只能让我觉得你无能恶心!”
季寒渊一愣,狠狠瞪了钟念希一眼,又赶紧解释:“本宫没有。”
钟繁依自然知道他没有,但就是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反正以前他也总是在自己跟钟念希起纷争时,毫无道理的站在钟念希那边不是吗?
如今到了此刻,他也该尝尝被误会的滋味!
“侧妃既是太子的人,所作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的意思,你说你不知道,你觉得谁会信?”
“还是说太子承认没能力好好管教府里的侧妃,任由她像疯狗一样在外面乱咬人?”
季寒渊心慌意乱:“繁依,你听本宫解……”
“季寒渊,这是最后一次,别让我对你失望透顶!”钟繁依打断他,甩袖大步离开。
季寒渊想追,但又怕这种情况下追上去只会让她更生气,转头看向地上的钟念希,恼怒。
“本宫说玉佩放在她那里不再拿回来,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吗?”
钟念希擦干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他:“殿下可看见我脸上的伤?她打了我。”
“打你又如何,都是你自找的!”季寒渊眼底再也没往日的温情。
钟念希想起成亲那一日。
他牵着自己的手,当着众宾客的面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可不过三个月,他们两人竟如水火一般。
实在讽刺。
“殿下说得对,是我自找的,可我又是为了谁?”
她的语气提高,压抑多日的委屈,一瞬爆发:“我想要回玉佩还不是为了殿下?”
“若不是当初殿下给她写什么纸条留下把柄,我又何必费尽心机?”
“现在她要拿回身份揭开真相,纵然母亲宠爱我,但一旦她知道真相,难保不会为母女情所感。”
“到时候钟繁依若做回嫡出,我成了那个没名没分的养女,那殿下这些年积累的势力又该怎么办?”
当初他之所以同意自己窃取钟繁依身份还不是因为看中侯府实力以及背后势力?
这些年父亲之所以一直辅佐,也是碍于自己跟他的关系。
一旦被爆出自己并非侯府血脉,那所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呵,所以你是在怪本宫留下证据?”季寒渊讽刺看着她:“可本宫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钟念希一怔,愕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季寒渊再道:“繁依想拿回身份就让她拿好了,反正太子妃一位也有空缺。”
“只要本宫照常娶侯府嫡女,又能受什么影响呢,你说对吧?”
钟念希瞳孔骤缩,下意识抓住他袖口:“殿下!你疯了吗?”
他对钟繁依重拾感情也就罢了,难道还真的想拨乱反正?
“钟繁依是嫡女,那我呢?我这个侧妃该置于何地?”
“这正是本宫要告诉你的。”季寒渊甩开她的抓握,掐住她下巴,像是俯视一个玩偶一样俯视她。
“你听好了,从今日开始你最好对繁依放尊重些,没本宫的命令不许你再对她出手。”
“繁依有句话说得对,你既是本宫的人,就该听本宫的话,否则本宫不介意把你逐出府!”
一个没用的女人,留在身边也是累赘。
钟念希只感觉大脑嗡鸣一声,胸口如遭重击,喘不上气来。
她双颊瞬间失去血色,就连嘴唇也跟着苍白起来:“不,殿下!”
“我是你的侧妃,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侧妃啊!”
季寒渊打眼冷瞧着她:“你若是听话,本宫看在往日情面上可以留你在府上吃穿不愁。”
“你依旧可以做你的侧妃,若是再敢惹繁依不快给本宫添堵,那就别怪本宫心狠。”
男人说罢,扬长而去。
钟念希只觉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青鸢远远瞧着,见钟念希摔倒赶紧跑过来把她扶起:“小姐您怎么样?”
“完了,他要抛弃我,青鸢,他要抛弃我了!”钟念希死死抓着青鸢袖子,浑身发颤。
“就像是他当初抛弃钟繁依那样,他现在离我原来越远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小山沟跑出来,好不容易才成为侯府嫡女,成为太子妃。
自己不能回去,自己已经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