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愕然心惊,诧异看向殷老夫人。
她对上殷老夫人沉稳的目光,最后败了下风,无奈:“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祖母。”
殷老夫人冷呵:“自钟弘毅出事,你让云缨来我这里告状时,我就猜到了。”
这些都是当年自己玩剩下的。
含竹姑姑从外回来,拿着戒尺。
钟繁依顿时苦脸。
“外祖母明鉴,我承认我确实动了小心思,破冰一事可真不是我弄得,我冤枉。”
殷老夫人眯眸:“你敢说你事前一点不知道?”
钟繁依咽了口唾沫,缩脖子没敢吭声。
殷老夫人再道:“我既答应让你入殷家族谱便不会反悔,从此后你就是殷家的人了。”
“当着其他人的面我自然护着你,可你在我这里要守规矩,懂尊卑,否则也别怪我管教你。”
含竹姑姑挥了挥戒尺。
钟繁依顿怂,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我此次不过是卖厉王一个人情罢了。”
但没说她早就跟季冥熙合作的事。
整垮太子,打压侯府,这种话若说出来,她怕不光会挨戒尺。
殷老夫人沉着脸没说话。
屋内气压有点低。
钟繁依不知道她能猜到多少,手一个劲往身后躲:“祖母,不能再打了~”
“明天还得接待客人,被外人瞧了不好。”
含竹姑姑瞧她委屈的样儿轻笑出声,帮着劝。
“老夫人要管教以后有的是时间,明日是大日子,这次还是饶了繁依小姐吧。”
钟繁依拼命点头,感谢含竹姑姑不打之恩。
殷老夫人从鼻子孔出气:“没出息的东西,不过也算你有一怕。”
钟繁依松口气。
殷老夫人也没继续难为:“滚吧,去看看你两个妹妹,今日在府上休息,明日别给我丢脸。”
钟繁依连声应着,赶紧滚了。
惜灵惜梦牵着手在院外等着,一见到钟繁依便扑过来抱住她。
钟繁依在两个小家伙脸上各自亲了一口,问她们这几日有没有乖乖吃药。
惜灵说自己一口不落的吃了。
惜梦虽然也在吃,但吐着舌头撒娇说药太苦不好吃。
钟繁依给她们诊脉:“听话,好好吃药,等病好了就再也不用吃了。”
两个小丫头乖巧等着诊脉结束。
只是奇怪,既是同时吃药,分量也一样,惜灵大有好转,惜梦却一点没见效果。
钟繁依再三确认惜梦也认真吃了药并没偷懒,而后皱眉。
看起来惜梦比惜灵情况更糟,需要重新配药。
钟繁依把话告诉带她们的乳娘,嘱咐惜梦的药暂且停一停。
惜灵见妹妹被停药,慌张询问。
钟繁依打手势告诉她稍安勿躁,等配出新的药就会好了。
两个孩子这才安心,跟着钟繁依玩了一会后便回去午睡。
到了下午,含竹姑姑拿了宴请名单来,让钟繁依尽可能记下明日要来的几个重要人物。
晚间,承宵来了。
“王爷被陛下委派了差事,明日不能来给您祝贺,让属下提前来说一声。”
钟繁依瞧着她打扮的干净利落,神清气爽的样:“你是来传话的还是来住宿的?”
承宵嘿嘿笑:“既来传话也来住宿。明日太子肯定也会过来,王爷说怕他闹事,让属下跟您一天。”
钟繁依知道季冥熙的意思:“正巧这几天冷雪不在,那你就留下吧。”
承宵欢呼雀跃。
终于又能跟王妃当差了,真好~
转过一天,季寒渊果然到了,带着钟念希且比其他客人早到。
钟繁依按照礼数去迎接。
季寒渊瞧见她十分激动:“繁依,你终于肯见我了?”
钟繁依躲过他的手,俯身行礼问安,一举一动有规矩的过了头。
就好像太子只是太子,两人并不相识。
季寒渊心如绞痛:“繁依,你不要这样好吗?”
“我怎么样?太子是君我是臣,我见到您自该行礼。”她说罢又对钟念希行礼问安,叫一声‘太子侧妃’。
钟念希倒是没反驳,接下这礼。
“姐姐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可没这么有规矩,看起来还是外祖母这里教育人。”
钟繁依不卑不亢的应着:“太子侧妃说的是,我如今被赶出侯府,自知身份,哪里敢跟之前一样对您无礼?”
提起之前,季寒渊被踩了痛脚:“繁依你不必跟她行礼,她不值得你伏低做小。”
钟念希面色一僵,努力勾起嘴角:“殿下,姐姐如今不是太子府的人,行礼问安是应当应分。”
“且今日又是特殊日子,被旁人听去这话,只怕不好。”
凭什么自己不配让钟繁依行礼,哪怕她如今是殷家的人,在地位上也低于自己。
她有一句话说得对,自己是君她是臣。
哪怕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钟繁依而是别人,也是同样的行礼规矩。
“有什么不好的,本宫说不用就不用,用不着你来教本宫做事。”季寒渊一点脸都没留。
钟念希心中恼火,咬牙切齿瞪向钟繁依。
这个该死的贱人,肯定是故意做出这副柔弱的贱样来惹太子怜爱,好不要脸!
季寒渊没管钟念希的恼怒,上前小心翼翼到钟繁依身前,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腕。
“繁依,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钟繁依没等动。
承宵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太子殿下,这大庭广众的还请您不要对钟姑娘动手动脚。”
季寒渊拧眉:“你怎么在这,厉王今日不是有公务来不了吗?”
承宵:“我们王爷虽然来不了,但派属下来给钟姑娘帮忙,属下今日负责钟姑娘的安全。”
王爷可再三嘱咐让自己看好王妃,绝不能被见缝插针。
季寒渊强势:“有本宫在她很安全,你可以滚了。”
承宵脸上写着三个大字:就不滚!
她往钟繁依身前一站,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钟姑娘待会还得去迎客。”
“若太子是真心来祝贺的,那就去大殿等候,若您想要在这种日子对钟姑娘行暴力之事,属下不会做事不管。”
季寒渊立恼:“混账东西,什么叫暴力,本宫可是她的……”
话咽回去。
他看向钟繁依。
钟繁依眼神中带着讽刺和失望。
“殿下是我的什么?事到如今,殿下还想用太子身份来压我吗?”
“还是说殿下哪怕到现在,依旧觉得我是你的附属品,是你可以随意召之即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