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手指微僵,眯眸:“我从没问过,王爷为何选择跟我合作?”
一开始自己以为他对钟念希有感情,但接触这么长时间,自己敢确定他对钟念希屁想法没有。
而且以这男人的本事,似乎也并不非得在季寒渊身边安插探子才能办事。
更别说自己现在已脱离太子府。
“王爷不会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借着合作的名义靠近我吧?”
季冥熙敛眉,幽暗深邃的目光看尽她眸底。
她眼中一片沉寂,犹如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海。
钟繁依盯着他,神色如钢:“王爷喜欢我?”
季冥熙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收回手:“本王之前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不过是觉得你还算可用,所以想加深合作罢了。”
“更何况本王现在身患有疾,这病只有你能治,为图方便所以才打算让你入府。”
“你放心,本王就算要找人成亲,也得找个愿意跟本王长相厮守的。”
钟繁依稍松口气:“王爷说的也是,以我的身份确实高攀不上。”
“瞧你吓得这样,没出息。”季冥熙摆摆手。
“哪怕让你入府为妃,等解决完这些事本王也会再把你逐出府。”
守门的赤炎一愣,诧异看向季冥熙。
钟繁依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姜糖水:“王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没有入厉王府的打算。”
“现在是关键期,中间插入其他计划会扰乱原本计划,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季冥熙眸色幽暗,喝了一杯酒掩去眼底异色:“你若不愿接受本王意见,随你就是。”
屋内气氛逐渐缓和。
两人又谈了一些接下来需要安排的事。
到了晚间,雨终于停了。
云缨去院外看了一眼。
季寒渊不知何时已离去。
玉佩没有拿走,还被扔在远处,云缨将其捡回来交给钟繁依。
钟繁依早就猜到那男人不会将玉佩拿走,重新挂在身上。
季冥熙见此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回去,起身离开。
钟繁依把他送出神医府才回屋。
等季冥熙上了马车。
赤炎忍不住心里的疑问:“王爷,王妃刚才那样问您,您怎么不说实话呢?”
季冥熙冷呵磨牙:“说实话?你是没看见那女人的表情!”
“本王敢说,但凡本王刚才点个头,她立刻就能卷铺盖远离本王视线,从此不再跟本王有任何来往!”
该死的女人,季寒渊要娶她就这么容易。
偏偏到了自己这,怎么就这么难!
防自己跟防狼似的,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赤炎还以为折腾了三个月王府终于能摸到王妃影子了,没想到闹了半天就连影子都没摸到。
“王妃现在对您是纯合作友谊,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季冥熙对着神医府的牌匾磨了磨牙。
“先想个法子把她骗到王府再说!”
感情那种东西后期再慢慢培养就是。
“去皇宫,去给太奶奶请安。”
马车离开神医府往皇宫方向去。
钟繁依回了屋,打了个冷颤觉得有点冷,而且胃里也不太舒服。
云缨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小姐不接受王爷的意见只是因为这个?”
虽然小姐没明说,但总感觉小姐这次被逐出侯府也是早就料好的。
若不然那天她就不会问小少爷‘如果被逐出侯府’的问题了。
钟繁依捧着碗,把剩下的姜糖水喝干净:“不完全是,我其实并不打算让季寒渊完全死心。”
云缨困惑。
钟繁依抬头看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七擒七纵么?”
得不到的不是最好的。
得到了没珍惜失去之后发现无法再得到,这才会让人最痛苦,最心痒难耐。
自己体会过的痛苦也会让季寒渊体会到,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看着吧,以后太子府有的热闹瞧。”
云缨大概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意思。
太子对小姐求而不得是一回事。
二小姐看着太子一心放在小姐身上,愤恨妒忌却又无能为力又是一回事。
“不过还好,王爷也只是单纯提个意见,没别的意思。”
她顿了顿,又问:“可是小姐,如果王爷真的喜欢您,您会做厉王妃吗?”
钟繁依望向窗外。
雨已停,彩虹出。
她眸底一片幽暗:“若他真对我有想法,那我就只能换个合作伙伴了。”
在季寒渊身上犯下的错,自己不想再犯第二次。
有风吹进来,钟繁依打了个冷颤,胃里越发不舒服。
云缨也怕她生病,给她弄了热水让她洗澡休息。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鸡飞狗跳。
“本宫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动繁依吗?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并没有动她,是她自己一头撞上来,若不是她算计大哥,又怎会被母亲赶出府?”
季寒渊恼怒:“到底是她算计钟弘毅,还是你算计钟弘毅!”
钟念希愣住,愕然:“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季寒渊厌恶。
“钟念希,本宫太了解你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让人毁坏冰块无非是以为繁依手里有点水成冰粉,钟弘毅差事没办好,侯府夫人定会跟着着急。”
“繁依面临选择,要么交出冰坐实她跟此事有关,让你证明她是为了卖人情才先下手毁冰。”
“要么不交,被侯府夫人责怪,最后亦是免不了被逐出府。”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本宫招揽钟弘毅,实际上你既想在本宫这里卖好,又想除掉繁依,不是吗?”
否则她不会临时跑到宫门口问自己要冰窟腰牌,而是早该告诉自己她的计划以此体现她的本领。
她之所以落在繁依后面要腰牌,是因为那个计划是在繁依于众人面前展示才艺后才临时想出来的!
钟念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道在殿下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阴险小人吗?”
季寒渊冷笑:“你的阴险还用得着本宫知道?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