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钟繁依冷声:“你不说,她的罪责就无法洗脱,还是要被吊死。”
李琸心下一慌:“跟她无关,是……”
“乱哄哄的这是出了什么事?飞扬没事吧?”钟念希声音打断李琸。
李琸见钟念希过来,下意识崩紧身子。
钟繁依拧眉。
钟念希看向李琸:“我刚才好像听说管家儿子犯了错?”
“母亲管家严明,若是小错也就罢了,可若是大错,只怕管家也没办法再在京城待。”
“可怜他年迈,从此要孤苦无依凄惨度日了。”
李澜也绷着脸,说既然犯了府规,自然要按照规矩办。
李琸脸色一变,对着钟繁依磕了一头:“大小姐,此事确实是我一人所为!”
“至于过程不听也罢,免得脏了您的耳朵,我自知有罪,愿以死谢罪!”
他说罢站起身,就要往观赏石上撞。
钟繁依亦是一惊:“快拦住他!”
李琸抱着必死的决心,速度极快,下人们没来得及拦。
‘砰!’
“嗷!”
李琸没撞到观赏石上,钟飞扬及时飞扑过去到他面前,然后被撞飞。
钟飞扬后背撞在观赏石上,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你小子就是来克小爷的。”
李琸没想到钟飞扬会救他,脑子一懵,也忘了要自尽的事。
这功夫下人们冲上去把他压住。
钟飞扬捂着胸口被搀扶起来,咬牙切齿:“小子,你死也给小爷死外面,别脏了小爷的地!”
李琸垂头丧气,一副要打要罚悉听尊便的样子。
钟繁依见此知道这个事是问不出结果了。
钟念希柔声求情:“母亲,既然他有恕罪的心,不如把他送官府如何?”
李澜点头同意。
“慢着!”钟繁依阻止:“自家的事自家处理,家丑不外扬,母亲若不愿脏了手,不如交给我处理?”
钟念希皱眉:“这种事怎么适合让姐姐处理,还是得让母亲处置才合规矩。”
钟繁依没搭理她,看向李澜:“母亲刚才指派我处理这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李澜并不知此事有钟念希参与。
既然一开始就是让丞相府背了风险,此刻处理一个下人也让钟繁依去做。
做的好坏都跟侯府跟自己没关系。
她觉得也不赖:“好,就依你。”
钟念希有些急。
但仔细一想自己手里握着老管家,李琸既然此刻不敢反口之后也自然不敢,便又放下心来。
她看向钟繁依:“多亏姐姐心思敏捷解决了这件事,我该多向姐姐学学。”
“大小姐,求您不要伤害笑笑,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李琸悲痛求饶。
房门打开,云缨带着瑟瑟发抖的李笑从内出来。
李笑衣服已经穿好,头发也梳好,稚嫩漂亮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消退的惊恐。
钟繁依:“你妹妹没事,刚才是骗你的。”
李琸叫一声‘笑笑’,欢喜的冲过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钟繁依刚才不过是吓唬人,做局让李琸说真话。
“要说大小姐还真是又聪明又有谋略,太子把她赶出府,真是太子的损失。”
其余人也都应和着。
钟繁依看向钟念希,回她刚才那句话:“妹妹是该好好学学,毕竟这事后续处理更精彩。”
当着众人面自己不翻账,不代表之后也不翻。
钟念希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钟繁依当着她的面打发云缨把李琸兄妹送到春暖阁去,嘱咐在自己回去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们。
钟飞扬看出钟繁依还有话私底下问李琸,自告奋勇带着人回春暖阁。
钟念希死死攥了拳,心中不安。
李澜打发下人们把宾客请到后花园去,又吩咐钟念希先去接待客人们。
钟念希只能暂且压下不安,去接待客人。
李澜又问起钟弘毅。
下人道:“大少爷刚才也想过来,但厉王临时过来,大少爷去迎接了。”
季冥熙到府上,李澜也不得不过去。
下人跟宾客们全都退去,露出站在院门口的季寒渊。
男人走上前来:“你如今真的变了,比之前更张扬更自信也更能干。”
或许那些人说得对,当时没能好好对待她让她伤心离府是自己的损失。
钟繁依双手环胸,扬眉:“我该多谢太子殿下的夸奖吗?”
季寒渊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视线在她脸上扫视:“这身衣服真的很配你。”
钟繁依长得小家碧玉,眉清目秀,本就适合穿浅色的衣服。
以前她在季寒渊面前言听计从,逆来顺受,不过是个空花瓶。
如今这花瓶里装满了男人没见过的珍惜宝贝,自然觉得花瓶比之前好看许多。
“这话殿下已经说过一次,若没别的话,我要去做事了。”
钟繁依要走,季寒渊拉住她的手:“繁依,跟本宫回太子府去吧。”
钟繁依甩开他的手:“我记得之前已经拒绝过殿下几次,你到底要听多少次拒绝才罢休?”
“以前跟现在不一样。”季寒渊这次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本宫之前对你不好是因为你之前的性子……”
他顿了顿,又道:“你如今不一样了。”
“现在本宫知道钟念希不如你,无论才学还是品性,你都比她强,只要你愿意回来,本宫一定好好待你。”
“繁依,本宫与你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我们是有感情在的。”
钟繁依瞧着他,嗤笑出声。
这男人话说的好听,说白点不过是看自己现在比钟念希利用价值更高罢了。
说什么感情,他何时爱过旁人,他只爱他自己。
钟繁依环胸讽刺瞧着他。
“好啊,既然殿下如此情深义重,那我答应你,不过让我回太子府的唯一条件是让我做太子妃,殿下可愿意?”
季寒渊一怔,面色带了几分纠结:“你的身份若要做太子妃有些艰难,不过本宫可以给你侧妃之位,给你掌家权。”
“你放心,只要你入府,你的一切待遇都可以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来,绝不会比旁人矮一截。”
钟繁依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如今在他心里,纵然开始重视自己,但这点重视也没有到入骨的地步。
“是么?可如今的我已经不稀罕你太子府的仨瓜俩枣了,这可怎么办呢?”
季寒渊看了她一会:“繁依,别再闹脾气了,本宫知道你也想回来,不然为何要穿本宫送来的衣服?”
季冥熙一脚迈进院:“大概是因为繁依在跟本王闹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