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
“怎么在冷台阶上坐着,不回屋里去?”钟繁依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她的左手包了绷带。
小家伙站起身:“我在等你们回来。”
钟繁依心中一痛,摸了摸她的小脸:“抱歉,没能保护得了你,还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琼华摇摇头:“是我不好,私自行动。就当得个教训,是我应得的。”
“而且……”她顿了顿,低下头握紧拳:“一根手指换给娘亲报仇,值了!”
钟繁依心疼又无奈。
她的手指被砍下时残缺不全,而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接不回去了。
“繁依姐姐。”小家伙抱住她,在她身上蹭了蹭,贪恋的吸了一口气:“琼华困~”
钟繁依把灯笼交给云缨抱着小丫头到里屋去休息。
一整晚,小琼华都紧紧抱着钟繁依胳膊不撒手,就连睡着都没松。
钟繁依看着她如此依赖,心口发软。
待等第二天,云缨送早饭过来,告诉钟繁依昨天钟飞扬把云悠阁给砸了。
“小少爷闹得厉害,连殷老夫人都惊动了。”
“二小姐挨了一个耳光,夫人恼火要打小少爷板子,幸好殷老夫人拦着。”
“殷老夫人得知事情经过不光没打小少爷,还把夫人骂了一顿,罚二小姐抄弟子规呢。”
她话音落,钟飞扬呜呜渣渣从外面飞进来:“姐,马车都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今日是钟繁依继承国师府的日子。
云缨挤眉弄眼,揶揄:“小少爷好像很高兴,是昨天打人打舒服了?”
钟飞扬揉着后脑勺笑:“也不是,主要谁让她挑拨离间的。”
钟念希曾说姐姐刚到府上之所以对自己好,是巴结自己,为了更快立足。
后来姐姐成了太子妃有了太子这个靠山不需要巴结自己,所以会对自己越来越差。
虽然一开始自己怀疑,但这些年日积月累的误会下来,自己也真的误以为如此。
现在既然知道她才是罪魁,不揍她心里不舒坦。
“时间确实差不多了,走吧,误了吉时不好。”钟繁依起身,揉揉小琼华的脑袋。
“琼华在春暖阁等,晚些时候厉王殿下会派人接你回宫,太皇太后想见你。”
琼华乖巧点头。
钟繁依擦了手往外去。
钟飞扬刚想跟过去,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
“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
他视线在小琼华受伤处转悠,深深鞠躬:“如果你觉得我蹲大牢不够的话,你随便说要求,我愿意赎罪。”
小琼华偏头:“这件事不怪你。”
自己主动送上门被发现偷听而后被抓是早晚的事,就算他不帮忙把自己送出府,钟念希也有别的办法。
把他搅进局,不过是钟念希一箭双雕罢了。
“我知道你犯错只是因为太喜欢繁依姐姐了对不对?”
“我也很喜欢繁依姐姐,这么算起来我们是同一类人。”
“为了繁依姐姐,我们就和好吧。”
钟飞扬瞧见她伸出的小手,两手握住:“谢谢你,我保证绝没有第二次。”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会保护你的!”
小琼华点点头,叫一声‘飞扬哥哥’。
钟飞扬便立刻高兴起来,抱着她亲了一口。
钟繁依出门坐马车到国师府去。
此时国师府门口挤满了人。
云缨一下车高兴道:“小姐您看这些人都是来祝贺您的,真是热闹。”
钟繁依视线扫过人群中几个贼眉鼠眼的,敛眉:“有些只怕不是来祝贺的。”
云缨没等明白。
钟念希从对面过来:“吉时快到了,外祖母已经在等着,姐姐快过去吧。”
国师府门前放了鞭炮,云缨手托着玉蟾蜍跟在钟繁依身边。
殷老夫人先讲话,李澜打发人在门前铺了红毯。
钟繁依一下车踩着红毯到国师府门前。
其他府重启自然没有这么气派,国师府在京城中地位与其他府邸不同。
就算是选定继承人要重开府门也要走繁琐步骤。
钟繁依走到府门前从云缨手里接过玉蟾蜍,向殷老夫人和李澜依次行礼,听了教诲后,再由殷老夫人身边的人打开大门,此礼便成。
玉蟾蜍在云缨,钟繁依,殷老夫人、李澜,最后再绕回钟繁依手上。
含竹姑姑亲手将府门打开,请钟繁依入内。
钟念希开口祝贺:“姐姐成为继承人真是好福气,国师府重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沾一沾福气?”
按理继承当天只能继承人入府,待等第二日继承人才会邀请他人入府举办府宴。
钟念希一开口,其余看热闹的人也都闹起来,说想提前瞧瞧往日赫赫有名的国师府是什么样。
钟繁依不动声色,委婉拒绝:“妹妹身为太子侧妃福气自然比我大。”
“府中多年没人只怕脏乱,不如等我打扫好了再邀妹妹前来,省得福气没沾到,倒是沾了一身灰尘。”
钟念希:“我都不怕姐姐怕什么呢?难不成姐姐府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愿意让我瞧见,怕我抢了去?”
这话一出,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不知哪个人扯着嗓子喊了声:“听说国师在府中藏了金山银山,难不成是真的?”
又有人道:“就算国师得先帝宠信,也不可能藏这么多金银财宝,若真藏了,这钱还不知道从哪来的。”
祝贺的声音逐渐带了怀疑和讽刺。
场面有些混乱。
钟念希理解的眼神:“要是姐姐实在做不了主就算了。”
殷老夫人冷声:“她既是继承人,日后便是这国师府唯一的主人,她不能做主难道你能做?”
钟念希被噎,讪笑一声。
其余人也哄闹起来,要跟着一同入府去看看。
钟繁依小声嘱咐云缨几句。
云缨立刻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点头悄悄退下去。
钟繁依视线扫过闹事众人:“你们要进府的原因可是因为怀疑国师府内有私藏大量不符的钱财?”
钟念希皱眉:“大家可没这么说,他们只是好奇想进去看看。”
钟繁依冷笑:“我不知妹妹何时成了这些人的嘴替,难不成他们是你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