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心中一颤,狠狠拧眉。
这事自己并不知道。
所以钟繁依毁罗若春是为了这个?
殷老夫人果真道:“现在罗若春毁了,只剩下你们四人。”
“这一个月内我会凭你们的表现选出继承人,你们要谨慎行事不要给府上丢脸。”
众人全都应着。
殷老夫人便道累了要休息,派人送她们出去。
李漪李澜带着女儿们卖乖,说要伺候殷老夫人休息,并没有走。
钟繁依先出了大殿,她看着四方的天,突然有后续乏力感。
这一奕,她突然发现钟念希手里握着的知情权并不比自己少。
自己虽是重生知道钟念希所不知道的未来。
但同时作为嫡女,钟念希也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去。
被处理过的断手还待在空间,只要没过8小时就可以进行再植手术。
钟繁依脑中过了一遍今日的所有事,抬脚往罗若春居住的小院去。
罗若春还没醒,只有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
钟繁依算着殷老夫人从入睡到苏醒最起码得两个时辰。
自己速度快一些还能来得及。
她借口奉殷老夫人的命来给罗若春看病,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不许她们入内。
等她们全都离开,钟繁依先给罗若春打了全麻防止她期间苏醒,又上了门栓准备手术。
半个时辰后,下人问病什么时候看完,被钟繁依打发走。
一个时辰后,下人等不及要硬闯被钟繁依呵斥唬住。
一个半时辰后,下人们久久见屋内没回音,商量过后去找人。
罗又夏很快过来,两个时辰后她带着下人撞门进来。
钟繁依已经做完再植手术,正在包扎。
“你们该庆幸我之前有一段时间专攻过再植手术,手里也有刺激细胞活性的药。”
罗又夏暴躁:“谁允许你给我姐看病了,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要你看病不如让她死。”
钟繁依包扎好,将剩余药品回收。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可以让人再重新把这手砍下来,我没意见。”
罗又夏被噎,跳脚怒骂,说钟繁依是来收买人心的。
“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帮忙治病,那也别指望我们领情,我姐断手都是因为你!”
钟繁依没反驳这话,只是问她:“宫宴一事你都听说了,绿豆糕,玫瑰饼肯定其中一样有问题。”
“我跟罗若春,谁更可能在宫宴做出那种事,你真的不清楚?”
罗又夏愣了下,看了眼床上的人。
罗若春的性子她很了解,不是说罗若春做不出这种事。
而是这事太大,按理罗若春不敢做。
且也想不出这种计划,做不到这么周全。
钟繁依见她有思考的意向,提醒:“她一人自然做不来,若再加上旁人呢?”
“今日我跟罗若春都受了影响,谁是最大受益人?”
“你是说太子妃……”罗又夏念头猛地止住,冷呵一声:“你别想挑拨离间!”
钟繁依摇了摇头:“我来治病并非要收买人心,不过是在证明。”
“罗若春手断不断与我没有任何好坏关系,你信便信,不信便罢。”
“话已至此,不必我多说。病已治完,我该走了。”
罗又夏见她果真离去,心乱如麻:“等一下!”
钟繁依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罗又夏深吸一口气:“我姐的手真能长回来?”
钟繁依:“我不敢说百分百,但有九成成功率,期间只需要好好吃饭养身体便可。”
罗又夏稍松了口气。
钟繁依沉声再道:“她好胜,你性暴,这都能成为别人利用你们的点。”
“罗若春已毁,罗家能成为继承人的还剩两人,下一个受害的会是谁?”
屋内静悄悄的。
片刻后,罗又夏冷眸道:“我承认我性急性暴,但我也不是傻子,不会任人利用。”
“希望如此。”钟繁依抬脚离开。
她刚要出院门,便见钟念希带人迎面过来。
钟繁依侧身躲在暗处,等到钟念希入屋才悄悄离开。
回了春暖阁,承宵一直站在院门口等:“钟姑娘您没事吧?”
钟繁依摇头问了云缨的情况。
云缨虽然已经把吃下的都吐下去,但估计得段时间不能下床干活。
“钟姑娘放心,属下可以在这里多待几日,想必王爷不会有意见。”
钟繁依也这么觉得,今日一事能看出季冥熙是真心要与自己合作,并不存在算计。
“明日朝花节最后一天,晚上有花灯船祭,你跟我去。”
只不过去之前需要做好准备。
承宵应下。
待等转过一天,第二天晚饭后,钟念希果然派人来邀请钟繁依一起到河边放灯。
钟繁依应邀过去,上了船见船上不少同游的小姐,罗又夏也在。
两人撞见,眼神交汇处似多了些什么,但谁也没跟谁说话。
承宵并没跟在钟繁依身边,钟繁依是自己来的。
等她上船,人都齐了,钟念希便打发船家行船。
行船之前,众人把动手折好的纸船,写上心愿,放在水中祈福。
船顺游而下,这些纸船便也跟着顺游而下,不过比船行得更慢一些。
从到终点还要花费一段时间,钟念希提议吟诗作对打发时间。
钟繁依不想玩。
钟念希便笑看着她:“又没赌注,姐姐怕什么?”
钟繁依眼底划过幽光:“说的也是。”
她跟着玩了一会,有输有赢,也算热闹。
罗又夏全程没参与,只瞧着她们玩。
船终于到了终点,成仙湖。
这湖是护城河必经汇集地。
河水汇集此处后,再有同一条河流出京城,到郊外再次分支。
每到朝花节最后一日,花灯船祭时,出水口处会被人为的堵上两三个时辰。
等花船到了湖中央停下,船上的人便会往河里倒一种特质的浮油。
钟繁依在众人倒油时独自上了船头吹风。
她在等,等罗又夏做决定。
倒油的人越来越多,湖面上漂浮着一层油,在月光和火把下闪着光。
很漂亮,也很危险。
“这是钟念希让我拿来给你的,朝花酿。”罗又夏端着酒杯过来,递给钟繁依。
钟繁依接过去,握在手里没喝。
罗又夏皱眉看着她,突然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帮我?给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