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用过的手帕也得存起来

钟繁依冷笑收刀,转身往外去:“随你的便。”

钟念希伤一次她就心疼成这样,那自己呢?

她可知这十几年来,自己每次‘犯错’被鞭打,钟念希都会让人在鞭子上动手脚?

有时候鞭子内藏着钢刺,有时候鞭子上涂辣椒,有时甚至干脆侵毒。

自己身上大大小小鞭伤,满身疤痕,一辈子都退不掉!

厉王府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前。

赵兴公公瞧着钟繁依满身都是血:“要不姑娘换身衣服?”

如此面见陛下跟太皇太后太失礼了。

钟繁依上马车:“太皇太后不是等着看病?换衣服浪费时间。”

“这……”赵兴公公询问看向季冥熙。

季冥熙跟着上车:“不用换,就这样入宫。”

赵兴公公只能随他们意。

马车一路往皇宫去。

马车上,季冥熙从袖内掏出手帕递给钟繁依:“你还好吗?”

钟繁依接过手帕擦去脸上的血:“给太皇太后看病自然没问题。”

不过自己没想到这位厉王殿下对太皇太后的感情会这么深。

为了让自己给太皇太后看病,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残虐他心上人。

季冥熙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但又发现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好。

他一开始没打算这么早跟她再次见面。

只等着找个机会把自己帮她在皇祖母身边安排差事的事告诉她。

但她似乎早就有所行动。

若连找靠山她都不需要自己,那自己又该如何找机会跟她接近?

季冥熙拧眉沉思。

钟繁依擦完脸上的血,瞥见他表情。

瞧瞧这脸绷得那么老紧,刚才纵容自己虐待钟念希是为了太皇太后顾全大局。

这会子跟自己在一辆马车上忍不住了。

两人各有心思,谁都不说话,只有马车轮咕噜咕噜的转。

终于马车停了,赵兴公公请两人下车。

“多谢厉王殿下,血有点多脏了你的帕子真抱歉。”

钟繁依把沾着钟念希血的帕子扔给季冥熙,神清气爽下了车。

赤炎撩开车帘见季冥熙望着手帕发呆,想起自家主子偶尔有奇怪洁癖的事。

“王爷,属下帮您扔了。”

“不用。”季冥熙把帕子折起来贴着胸口小心翼翼放进衣服里。

赤炎:“!”

钟繁依先下马车,脚步很快往宫内去。

为了收拾钟念希费了不少时间,太皇太后的病也得抓紧看才行。

虽说自己早就料到太皇太后一定会偷着吃甜食,但不知她吃了多少。

自己那一辈子跟太皇太后的唯一交集就是季寒渊成为皇帝之后。

自己作为妃子被钟念希算计,太皇太后曾庇护过自己一次。

但自己还没来得及谢她,她就因病去世了。

这一次,自己要扭转局面!

一心想着看病的钟繁依并没注意到她这身凌乱打败引起宫内众人观瞧。

突然一件外衣搭在她身上。

她回头看见追上来的季冥熙。

季冥熙:“虽然是临时找来的,但穿好了,不许脱!”

钟繁依皱眉。

他这是终于装不下去,怕太皇太后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从而惩处他心上人?

“厉王殿下吩咐,我怎敢不从。”钟繁依乖乖巧巧穿好衣服。

季冥熙见她听话,放下心来。

赵兴公公:“二小姐,到了,您快进去吧。”

钟繁依入内看病。

季冥熙回头瞪那群盯着钟繁依看的下人——尤其是男人们。

“都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挖你们眼!”

下人们迅速散开。

皇帝因为临时有朝政赶着回了御书房,此时没在。

兰淑姑姑之前见过钟繁依知道她医术高,也不多说客套话,直接把她请到内室。

太皇太后还晕着。

钟繁依诊脉、抽血、打针一气呵成。

折腾了半个时辰,太皇太后身上有了热乎气。

兰淑姑姑高兴坏了,赶紧让人给皇帝传话,好让皇帝放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皇太后苏醒。

她一醒来就瞧见钟繁依跪在床边伺候:“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你又救了老身一命。”

钟繁依恭恭敬敬:“能为太皇太后治病,是臣女的荣幸。”

季冥熙视线一直落在钟繁依身上,目光灼灼就没离开过。

他也没想到她真的能把太皇太后治好,毕竟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做不到这一点。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王妃!

“你怎么知道老身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猛地坐起身:“老身这是在哪?”

兰淑姑姑上前:“太皇太后,这是您的长寿宫,咱们回宫了。”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躺下,盖被子,装死。

季冥熙好笑:“太奶奶病成这样,兰淑姑姑自然要去请人,只是侯府大门不好进,若不拿出身份,您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太皇太后心道自己现在也躺在床上。

不过……

这丫头竟是侯府的人?

钟繁依:“太皇太后刚醒,不能太过劳累,再让臣女诊脉一次可好?”

太皇太后继续装死。

钟繁依:“诊脉要是确定身体不稳是需要吃丸药的。”

太皇太后继续装死,但‘唰’的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了。

钟繁依越发好笑。

她诊脉后,盘算着晚些时候要再打一针,而后对兰淑姑姑点头。

兰淑姑姑拿了白色药丸出来。

太皇太后这才不闹脾气坐起身。

钟繁依敛眉,接过兰淑姑姑手里的药丸,伺候太皇太后用药。

不合身的衣袖滑落,露出左手手腕上的鞭伤。

吃着甜药丸心情很美丽的太皇太后现在心情不美丽了:“这是怎么回事?”

钟繁依一惊,迅速将左手藏在身后,又不经意露出右手手腕的伤:“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太皇太后强行拽住她右手,扯开衣袖。

衣袖下交错鞭痕裸露出来。

“你当哀家是傻子?这哪里像是摔伤的痕迹,说实话,再不说实话哀家就重重罚你!”

钟繁依慌忙叩头:“请太皇太后息怒,要怪只怪臣女因为治病,回府上拜见母亲晚了时辰。”

“母亲生气责打也是理所应当,妹妹代替母亲刑罚,臣女不敢有怨言。”

“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请太皇太后千万不要责备母亲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