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归巢,敌人已在身边!

第65章归巢,敌人已在身边!

近卫膺名一行十数人悄然脱离那处战场后,一路发力狂奔来到一条河流旁边。

先前进犯台州之时,近卫膺名也曾考虑万一失利须有退路,于是暗中在此处藏了十几艘船,还在每一艘船上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清水。

只可惜这条退路虽终于派上用场,他们这一点人却连一艘船都坐不满。

为了防止后方追兵赶来利用其余船只,近卫膺名下令将其尽数凿沉,然后才率领众人登上仅存的一艘船顺流而下。

听身后并无动静,近卫膺名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想到老师柳生宗祇是用自己和五名亲信武士的性命为他换到脱身的机会,心中又有些难过。

至于其余的三百余人,则从来没哟被他放在心上。

这时船上有一人凑到近前,带着点紧张神情问道:“主公,我们是否要返回黑龙岛。”

黑龙岛是东海之内的一座小岛,原本并无正式的名称。直到近卫膺名收服了几伙倭寇,建立自己的势力后,选了这座小岛为老巢才以“黑龙”命名。

近卫膺名听这人说的是汉语,转头来看时,见是手下一个名为“佐竹照夫”的头目。

他脑中立即记起此人的信息。

佐竹照夫原名李照夫,父亲是明国海商,母亲却是其父从东瀛买回的侍妾。

他出生后因出身备受家人歧视,在母亲去世后更已和李家的仆婢无异。

李照夫备受屈辱长到二十岁时,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投毒害死全家二十余口,裹挟了大量财物逃到海上做了海贼。

后来他加入了一个倭寇团伙,索性改回母亲姓氏,凭着一股阴狠和机敏不断向上爬,最终以军师的身份成为这个团伙的第二号人物。

等近卫膺名来收服这一伙倭寇时,也是佐竹照夫第一个看清形势主动投效,因此颇得近卫膺名青睐。

所以此次近卫膺名断尾逃生时,看重带走的十来个人中便有他一个。

见佐竹照夫发问后,除了早知内情的服部邦彦,其余这些后来收服的手下都望向自己,近卫膺名暗自叹息。

若有可能,他是定然愿意放弃的是眼前这些人而带走原来的属下,但如今自己手中的可用之人已实在不多,日后想要成就大事,说不得还要依靠这些人,所以也是时候向他们吐露一些事情,让他们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以免生出其他想法。

心中有了决断,近卫膺名便摆出温和笑容,摇头道:“马空群既然能追到我们,便也能追到黑龙岛,再去那里已不够安全。大家放心,明国有句古语叫做‘狡兔三窟’,我早在一处更隐秘的海岛另建了栖身之地。那里不仅储藏着足够的粮食、武器和财物,还有我从扶桑带来的另一批人手。只要回到那里,我们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果然,此言一出,这十余人紧张的神情登时松弛下来,望向近卫膺名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信服。

这艘船沿着河流直入大海,在海上漂流数日,终于到了近卫膺名所说那座果然因远离航线而更加隐秘的小岛。

众人在岛边泊船时,岛上早有人发现,有十余名倭人武士装扮的男子各提武器赶来。

等看清最先下船的近卫膺名和服部邦彦时,他们才纷纷收了武器,上前来向近卫膺名恭谨行礼口称“主公”。

此刻近卫膺名已经身心俱疲,简略交代了几句,让这些手下安顿好自己带回来的人后,便自去岛上的自己的居处休息,服部邦彦也跟他一起离开。

佐竹照夫等人跟着那些武士来到在岛上搭建的一排木屋,三两人一间分配好后,便迫不及待地进去扑倒在本是硬邦邦此刻却感觉无比舒适的简易木床上,转眼间便传出此起彼伏的如雷鼾声。

从下午直到夜色渐深,几座木屋中的鼾声依旧轰鸣,这些人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渐渐地,其中一间木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鼾声。

又过了片刻,佐竹照夫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出来,先向四周张望一回,确定无人监视后,施展出极高明的轻功身法,向着海岛的东方飞掠而去。

不多时来到海边一座高耸的礁石之上,他停下来又观察片刻确定安全,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叠扁平物事,再拉长撑圆,却是三盏串联在一起,以竹篾为骨、薄纱为面,分呈红、黄、绿三色的“孔明灯”。

佐竹照夫从怀中取出一团质地特异、极细极轻的丝线,一头栓在最

随着那三点火焰散发的热气充满内部空间,这三盏盏孔明灯开始冉冉上升。

他将手中的丝线越放越长,等孔明灯升到数十丈高空,便将丝线的下端拴在一块礁石之上。

如此一来,有心之人只要看到这三盏颜色特异的孔明灯,便能确定这座小岛的大致方位。

至于岛上之人纵使看到空中三点三色光芒,一时间既参不透其中玄虚,也难以在黑夜中寻找到此处。

等天亮前特制的灯芯烧到尽头,会把灯罩连同

做完这一切后,佐竹照夫在礁石上向着茫茫黑夜的极深远处眺望一眼,低声自语道:“希望堂主他们一直暗中跟在不远处,今夜便能找来此处犁庭扫穴,否则我在这贼巢可有得消磨了。”

这几句话的腔调发声,竟与平时的佐竹照夫截然不同!

他再次仔细观察周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岛上的人应该未曾发现自己做的事情,便安下心来返回先前睡觉的木屋。

佐竹照夫进屋后,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看到先前与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的家伙仍在呼呼大睡,脸上现出个极为嫌弃的表情,随即从床脚拿起一小截正散发淡淡轻烟的线香,用手指掐灭香头后小心收在怀中。

然后他带着点不情不愿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口中发出由轻到重的鼾声,与仍自这几间木屋中仍自不息的鼾声融为一体,难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