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顾子隽带队来到了穹湾城——
“源安,我们到了穹湾城,你要不要回家与家人聚聚?”顾子隽走到何源安面前,眉眼带笑。
这出来都一个月了,何源安和明祲要么就待飞船房间里,要么就待客栈房间里,都不跟他们说话。
顾子隽只觉得心里苦,怎么师妹的弟子脾气都这么倔。
何源安看着眼前城门上“穹湾城”三个字,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安东也看着城门上的三个字发呆,心里头对穹湾城还是有些许抵触,但何源安是何家的孩子,与他这个被赶出来的人不一样。
“源安,回去看一眼吧。”
何安东发话,何源安这才低下头称是。
“我们会在穹湾城待两天,你记得及时归队。”顾子隽考虑到何源安要与家人团聚,给他们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以多逗留了一天。
何源安犹豫几秒,才拱手道谢,“多谢师伯。”
明祲在一旁,看着何源安心生羡慕,师兄有家人可以团聚,他……没有家人。
何源安回了何家,顾子隽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何源安来到何府,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有一个下人来开门,一看到何源安有些许错愕,“大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开门的下人让开路让何源安进门,一边朝里面大喊,“大少爷回来了。”
里头大厅听到动静的人赶紧迎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何源安的姑姑何悦遐,抓住何源安的手就开始哭,嘴里说着,“源安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要为你爹和我做主啊。你不在,那贱人将你爹毒倒了,还打了我,她如今还要将何家的家产拿出去变卖。”何悦遐边说着边小心查探何源安的脸色。
何源安皱着眉头,嘴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冷意。
何悦遐心中一喜,何源安回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何悦遐身后的绿衣女孩端正的向何源安行礼,面色绯红,“见过表哥。”
何源安没说话,挣开何悦遐的手,抬脚往大厅里去,里面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主位上,哪怕她三十多岁,由于服用驻颜丹,面容依旧光滑细腻。
主位上的女人看都不看何源安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举止优雅的用杯盖划弄两下浮在表面的茶叶,轻呷一口。
何源安看着如今她做作的模样,想起多年前她刚入府时的小心翼翼,对他尽是讨好。
看来多年的蛰伏,在他离家的两年,她成功上位了。
“孙怜,我爹呢?”
孙怜闻言,也不生气,语气温温柔柔,却绵中带刀,“离家两年,回来便直呼长辈名字,怎的变得这般没规矩,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你师尊未曾教导好你。”
“我如今是你父亲的正妻,何府的女主子,你合该称我一声母亲。”
孙怜从主位上走下来,身穿华丽的衣裙,身姿盈盈,窈窕端庄,走到何源安跟前,眉眼间带着娇媚,“不过也不怪你,毕竟你离家两年,此事还未来得及告知你。
孙怜像是想起什么,娇柔的笑了起来,“哦,还有一事,我几月前为何家诞下一子,源安,你有弟弟了。”
何源安看着孙怜眼中的挑衅,没说话。
何悦遐将何源安拉到身后,怒骂道,“一个花楼出身的下贱坯子,生了个贱种,就敢在主子面前拿乔,我们源安才是正经的何家继承人,你和你那贱种算什么东西。呸!”
孙怜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何悦遐指着她的鼻子骂,心里恨不得上去砍了她的手,撕了她的嘴,但是还不到时候。
孙怜冷静下来,眉眼低垂,眼中蓄满泪水,手指微捂唇瓣,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源安是嫡子,自是家中最有资格的,我与孩子都不会与源安争,何府子嗣单薄,我只希望孩子平安长大,若是日后能帮衬源安那是最好。源安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倒是你,都说出嫁从夫,你婚后日日往何家跑,插手何家的事务,是何道理?”
“呸,何家还轮不到你这个贱种插手……”
何源安懒得搭理她们之间的争吵,脚步一转便朝后院走去。
虽然他与父亲的情分已所剩无几,但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得了病,他理应探望。
“表哥,自从你走后,那小妾便怀了孩子,生下孩子后便蛊惑姨父夺了掌家之权。如今姨父也被她毒倒。母亲一直与那小妾周旋,想找到证据,但那小妾藏的极深,不管我们怎么探查都没找到证据,幸好你回来了。”绿衣女孩跟在何源安身侧,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何源安走后的事。
何源安停住脚步,脸上全是不耐,看向绿衣女孩。
女孩被何源安看着,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刘家就是这般教育女儿的?当真是没规矩。”何源安的语气平淡,却透着冷意。
在别人家,跟着陌生男子身侧跟到了后院,真让人大开眼界。
话落,何源安抬脚离开。
何源安的话像是一巴掌扇到刘语烟脸上,她愣在原地,紧紧咬着下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看向何源安的背影,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也不敢再跟上何源安,只能转身离去。
何源安来到了他父亲的院子,院里的下人看到何源安有些吃惊,连忙上前行礼。
何源安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人,问道,“何叔呢?”
“何管家前些日子摔断了腿,在下人房里休息。”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回话。
何源安随口嗯了一声,然后往房间里去。
“少爷,少爷,你不能进去。老爷刚吃下药睡下了。”下人齐齐拦住何源安,神色间带着慌乱。
何源安眉头紧锁,察觉到下人们的异常,一招将人全都打飞出去,大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何源安走到床前,看着眼前人瘦弱不堪,脸颊凹陷,面色青紫,嘴唇发黑,气息虚浮,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何源安都以为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