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
尚安市的夏天特别炎热,太阳虽早已沉入地平线,但白天热浪的余温似乎不愿意离去,教室仿佛成了一个被高温封存的蒸炉,吴艺不由自主的拿起手边的复习提纲,不耐烦的煽动着。
从上周开始,每个礼拜五晚上,她都会来参加在职研究生考试的培训,这是受了领导高文德的影响。今年六月,吴艺刚从大学毕业进入艾克森的行政部工作,为了能让职业生涯更上一层楼,她决定弥补一下自己学历的短板。
上课时间是从晚上七点到九点,由于培训班距离她租的房子有半小时的车程,吴艺习惯放课后先找个小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回去。今天也不例外,她和平日一样,悠闲的搭上了最后一辆末班车,之后只要再步行个十分钟,就能回到家。
“妈,我快到家了,不和你聊啦!”吴艺匆忙挂断了和父母每日报平安的电话,拐进了车站附近的小弄堂,这是一条回家的捷径,两边都是大都是空置的仓库和五金店,鲜少有住户。
昏黄的灯光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弄堂两侧的建筑轮廓,走到一半,吴艺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一堆木箱子处。
“咦?那是什么?”
靠墙的一堆杂物旁,有一个黑色的,闪闪发亮的物件挡在路中央,看上去像是个小巧的女士挎包,吴艺觉得颇为眼熟,今天早上才在电视广告上见过同款,好像是某个奢侈品的新款,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缓缓靠近,仔细查看。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路边的尘土,将散落在挎包边上的杂物轻轻掀起,她发现润唇膏,纸巾,钥匙等物品散落一地,在这些随身物品的不远处,还躺着一张白色的吊牌。捡起那张吊牌,翻到正面,上面写着“艾克森咨询有限公司,徐盈盈。”
吴艺突然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只觉一阵战栗爬过背脊,她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徐盈盈是她公司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比她只大一岁,今天中午她们还一起吃了冒菜,计划着下个月去音乐节嗨一把。
她拿起工卡四处张望,木箱子周围尽是些废旧的自行车,铁皮桶以及丢弃的硬板纸,旁边还有扇半开着的卷帘门,像是仓库的入口,从里面传出幽幽的灯光。
吴艺鬼使神差的蹲下,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透过窄缝朝里面张望。
“啊——”
她尖叫一声,用手掩住嘴巴,身体瘫软在地上。
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光线勉强洒在地上,隐隐约约一个巨大的东西横在房间中央。
是个女人,闭着眼躺倒在地上!
大着胆子,吴艺颤颤巍巍的,又把头凑的更近,几乎是要贴到卷帘门上,再眯起眼,努力辨认,接着她一个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倒退了几步。
“徐、盈、盈盈!她不会死了吧!”
倒在地上的确实是艾克森公司的人事部专员——徐盈盈,但她并没有死。双手双脚遭到捆绑,一条抹布塞住嘴巴绑在脑后,被发现时已经失去意识。
发现她的是同属艾克森的吴艺,她当时吓坏了,报警之后不敢留在原地,跑到弄堂口站着,一个劲的发抖。
徐盈盈头发凌乱,身上各种抓痕,伤痕累累,整个人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除了及膝的荷叶裙,所有的衣服都已被脱的精光,撕烂了丢弃在仓库垃圾堆里。吴艺看着警察把还在昏迷中的徐盈盈送上了救护车,自己也被一同带到了附近的警察局,接受简单的询问,她也尽可能准确的描述当时发现对方的场景。
“弄堂附近没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吗?”警察反复提醒吴艺认真仔细的回忆,免得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
“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那里”吴艺摇着头回答。
“那在公司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踪她?”
“不是很清楚我是新入职的”吴艺也是实话实说,对此确实并不了解,她才来艾克森一个多月,“噢,对了!听说盈盈好像之前有个追求者,同公司的但已经离职了,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可能一些老员工记得”
“追求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是盈盈已经拒绝了,但对方还死缠烂打,经常在上班的时候偷拍她,下班了还在回家的路上埋伏跟踪,反正感觉挺奇葩的。”
几个警察对望了一眼,“行吧,之后我们会再去你们公司了解具体情况的,今天的事也请你暂时保密,不要和公司的人多说什么,免得对我们的调查工作造成影响。”
他们这样对吴艺再三叮嘱道。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警察并没有在公司出现,徐盈盈也请假在家休养,除了吴艺,没人知道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一切平静的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周五晚上,也就是这件事情过去的一周后,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声称自己是徐盈盈的父亲,在简单感谢了吴艺的救命之恩后,说是和盈盈商量之后,他们考虑再三,决定还是保全女儿的名声,撤销立案。
男人此番电话,也是希望她能够不要将此事对外宣扬出去,毕竟盈盈还是要回公司上班的,出了这种事情,难保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