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个小年轻,就是我说的大师

闻声赶来的蒋邑明罕见地慌张。

蒋家在平城有头有脸,甚至排得上第一。

可在海市谢家面前,却如小巫见大巫。

谢家掌权人谢瑾泉在朝霞楼吐血不是件小事儿。

他身为朝霞楼负责人难辞其咎。

一旦处理不好,不止朝霞楼,蒋家也会受到牵连。

好在蒋邑明历经风浪,心虽慌张,头脑仍旧清晰。

“立刻停止供菜,检查菜品安全!”

发布命令后,他挤进人群:

“救护车很快就到,请各位与谢先生拉开距离,保持通风。”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谢家人并未对他太多刁难。

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只是默默流泪、祈祷。

谢瑾泉之父谢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周家人倒是蹦跶得欢。

李素琴像死了爹,哭得昏天黑地。

周焕焦心不已,眼神儿在谢瑾泉和周念梨之间转来转去。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当着谢家人的面儿放肆。

周念梨没有注意到周焕的小动作,只守在谢瑾泉身边,眼泪一颗又一颗。

本就慌张的蒋邑明见周家人如此夸张,更加心烦。

“三位,能不能低声些?”

“你好意思要求我们?”李素琴找到了发泄口:“肯定是你们滥竽充数,用坏掉的食材顶替好的。你们存心毒害我的乖孙婿!”

“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婆子我饶不了你!”

“奶奶!”周念梨脸色臊红:“你小声点儿。”

“我就要说!”李素琴反而来了劲儿:“我为我的乖孙婿说话,谁敢拦?”

“李老夫人,”谢孟眉头微皱:“其实……”

“亲家!”仿佛得了谢家支持,李素琴昂着头:“你放心,这是平城,我周家的地方。我一定会给我的乖孙婿讨个公道!”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用力。

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在楼中回荡久久不停。

其他雅包的食客闻言,纷纷出来凑热闹。

部分人被带偏,对朝霞楼的安全问题产生了怀疑。

甚至朝霞楼的工作人员,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弄得低垂着脑袋。

形势严峻,蒋邑明脸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

他让厨房做食品安全检查,是为自证清白。

而不是给人提供污蔑的借口!

他义正言辞:“各位,我蒋某以人格保证,本楼所用食材绝对新鲜、无毒。”

“李老夫人,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去告我们。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信口开河,抱歉,朝霞楼将对你进行起诉!”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吃”排第一,但能不能吃得好、吃得鲜,需细细甄选。

食客愿意花大价钱来朝霞楼,就是出于对朝霞楼甄选食材和制作食材的信任。

信任一旦被摧毁,朝霞楼将难以存活。

即便有谢家压着,他也要维护这份信任。

“还要什么证据?”李素琴不依不饶:“要是你们的饭菜没毒,我的乖孙婿怎么会吐血?”

“如果饭菜有毒,怎会单单谢少有事?你们却平安无事?”蒋邑明回呛。

“那是因为……”李素琴哑了火:“总之,我的乖孙婿是在你们朝霞楼出事,你们负全责!”

“当然!”蒋邑明沉声:“无论何种原因,我朝霞楼都愿意负责,并且,我朝霞楼一定会追查并公布谢少吐血的真正原因,免得平白蒙冤!”

这番话气势足、底气足、音量足。

朝霞楼的员工受到鼓舞,纷纷直起腰杆儿,一副清白无愧的模样。

“好样儿的!”守着儿子的谢孟忽道:“小伙子,临危不乱、头脑清晰、不避责任,将来必成大器!”

誓证朝霞楼清白,誓死与谢家抗争到底的蒋邑明,懵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谢瑾泉出事儿,谢孟不应该气得把他大卸八块儿吗?

怎么肯为他说话?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又听谢孟道:“各位,犬子吐血乃是旧疾复发所致,与朝霞楼无关。”

这话无异于打了李素琴的脸。

李素琴只觉喉头卡了口痰,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既是旧疾,怎么不早说?

在她和蒋邑明吵得火热的时候横插一脚,倒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可……对方是谢家。

她讪笑着想圆场,救护车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眼看谢瑾泉要被抬走,她急忙道:“我也去照顾我的乖孙婿!”

“李老夫人,”谢孟转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你们先回去吧,瑾泉我们照顾就好。”

周念梨赶紧道:“谢伯父,让我陪着瑾泉吧,我可以照顾他!”

“今天你们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丢下这句话,谢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谢家人的背影,周念梨脸色倏然恶毒。

“奶奶!”她压低声音,其中的暴躁却清晰可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李素琴蠕动着嘴唇:“我……”

“如果还想搭上谢家,就收起你那副泼妇模样!”气愤的周念梨丢下心里话,追了上去。

眼见救护车疾驰而去,她想也不想,开车去追。

不曾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上了蒋邑明的车——姜练。

蒋邑明有些意外:“小练?”

姜练脸色难看:“三哥,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这件事儿跟你没关系,”蒋邑明道:“你还是回去吧。”

“谢瑾泉在豢养邪物,”姜练道:“三哥,我必须去看看。”

蒋邑明呼吸一滞,立刻发动车子。

医院。

医生有些心虚:“病人各项指标正常,很健康。”

虽然吐了血,还昏迷不醒。

谢家人并不意外,只要求将谢瑾泉推到病房静养。

“蒋先生,请回吧,”谢孟神色淡淡:“瑾泉只是累了,需要休息。请放心,我们不会追究朝霞楼的责任。”

蒋邑明看了眼身侧姜练,鼓足勇气开口道:“他得病了。”

谢孟唇角微勾:“医生说了,他很健康。”

“那是假象,他活不久了。”

谢孟眉头微皱:“蒋先生,慎言。”

蒋邑明咽了咽口水:“豢养邪物,不会有好下场。”

谢孟眼神瞬变,如尖刀般犀利冰冷:“蒋先生,慎言!”

蒋邑明虽有些成就,到底年轻。

在谢家上任掌权人气场的压制下,竟有些磕巴。

他磕磕绊绊道:“我认识一位大师,也许她能帮到谢少。”

谢孟冷哼一声。

这些年来为了医治瑾泉,他找过不少有名的、功力深厚的大师。

可没一个能治得了瑾泉身上的东西。

小小平城,能有什么遗珠?

刚要赶客,谢老太太颤步上前,拉住了蒋邑明:“请!快请!”

“妈!”谢孟沉声:“我们这些年受的诓骗还少么?”

谢老太太泪眼婆娑:“再信一次,就一次!”

“试试吧,”谢老爷子也道:“试试也没什么损失的。”

谢孟动了动嘴唇,还要说什么。

蒋邑明赶忙插嘴:“谢少身上有邪物,就是她告诉我的。”

“真的?”谢老太太不由激动:“快,赶快把大师请来!”

谢孟亦是愕然。

面具能挡住一切灵、邪,自从瑾泉戴上,鲜有人能窥得其中的秘密。

可现在,竟被人轻易看穿?

他心情迫切,声音却有些嘶哑:“快请。”

却在下一秒,见蒋邑明带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这位就是我说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