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关于王妃的人选,本王已有了定夺,且此心坚定,无可更改。”墨璟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微微皱眉,显然已经对朱嬷嬷心生不满。
那朱嬷嬷并非寻常之人,面对墨璟晔的不悦,她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锐利。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向一旁显得手足无措的云裳。
“王爷在边城的一举一动,娘娘在宫中早已了如指掌。”朱嬷嬷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娘娘深知此事重大,故命我务必完成此任,不负所托。”
云裳被她盯得心头一跳,慌得脸色发白。
墨璟晔微微蹙眉,不由将云裳挡在了身后。
“嬷嬷此言何意?”
朱嬷嬷坦然磊落地道:
“奴婢先行恭喜王爷觅得爱姬,皇后娘娘亦是对云姑娘有所嘉奖,命奴婢一并带来。也正是因为此事,让娘娘与陛下意识到,王爷已到了娶妃的年纪。只是云姑娘身份低微,不宜添居王府正妃之位。皇后娘娘有交代,王爷若真心珍惜云姑娘,可先以侍妾之位相待,他日为王爷生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再晋为小夫人也无不可。”
墨璟晔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笑意里藏着毫不掩饰的不悦:“母后确实考虑得细致入微,但裳儿如今已有身孕。”
墨璟晔的话音刚落,朱嬷嬷便紧随其后,开口道:“皇后娘娘的旨意已然明了,云姑娘必须为王爷诞下子嗣。至于她此刻腹中的孩子,看在王爷对姑娘一片珍惜的份上,暂且留他一线生机。然而,这孩子日后绝不可留在身边,必须送往他处,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浇头,墨璟晔与云裳的心头同时涌起一阵寒意。
他们未曾想到,那深宫之中,竟然对他们的私事了解得如此透彻。
云裳听得心惊肉跳,她感觉自己的命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无法挣脱。她听着他们谈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仿佛是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愤和无奈。
眼前不由一阵发黑,竟直接瘫软,险些摔在地上。
好在墨璟晔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云裳白着一张小脸儿,眼中噙满了泪水,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红了鼻尖儿,强忍着哽咽。
她原以为,终于破解了二人之间的误会,淡化了心头的恨意。
从此平静地陪在他身边,两个人一直简单生活,如此一生也好。
她却险些忘了他那高贵的身份,忽视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一条难以逾越的界限。
“云裳你莫怕,一切都由我呢。”墨璟晔见她如此,心中犹如被利刃划过,疼痛难当。
他抬起头,目光如寒星般射向朱嬷嬷,声音冷冽如冰:“本王已言明,此事自会向父皇母后禀报。云裳腹中的孩子,亦是本王的血脉,本王今生今世,也绝不会再娶他人。”
朱嬷嬷嘴角一直勾着浅淡的笑意,施了一礼,才说:“一切还是请王爷看了皇后娘娘的亲笔懿信,再做决断吧。”
说完,恭恭敬敬地从袖口之内抽出一张火漆封印的书信,双手放置在帅座前的桌案上。
“至于彩英,她是侯府的丫头,而侯府历来受皇室重视。因此在此期间,还望王爷能够礼遇善待与她。”
朱嬷嬷又一微微施礼,携着彩英退出帅帐。
在即将踏出帐门的那一刻,彩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轻轻回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大胆地望向帐内的墨璟晔与云裳。
在看到俊美冷毅的墨璟晔却满眼深情的看着云裳的时候,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快步跟上了朱嬷嬷。
云裳的心口跳得厉害,轻轻抚住依然无济于事。
那个试婚丫鬟,尽管身份低微,但她的举止却如同大家闺秀般端庄得体。只一眼,便让云裳倍感自卑。
再看那容颜,她的双眼明亮如秋夜的湖水,清澈透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弯弯的眉如夜空中初升的新月,柔美而富有诗意。
肌肤胜雪,腰姿款摆,步步若莲。
即便是跪拜在地,她的仪态也是那般端庄,毫无一丝卑贱之态。
她的举止,她的神态,都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骄傲。
无一处不让云裳自惭形秽。
面对这样的她,云裳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自愧不如的感觉。
一个丫鬟已经如此出众,那么他们口中的那位郡主,又将拥有何等绝世的姿色,何等尊贵的仪容呢?
云裳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我发誓,对于此事,我全然不知,绝无半点隐瞒。”
他紧紧抱着她,那只高举的手,如同他的誓言一般坚定,不容置疑。
他的解释,如同他的性格,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然而云裳的思绪却如被狂风吹散的柳絮,满脑都是那彩英的身影。
她紧咬着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荒凉。她深知,自己与墨璟晔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王爷的身份地位贵重无双,理应有那身份尊贵的佳人来匹配。"
她凄凉的低语,心中却已做出了决定:"云裳自知身份卑微,从未有过一丝攀附之心。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也该回去向里长说明一切,从此,不再打扰王爷半分。"
云裳猛地挣脱了墨璟晔的怀抱,心中凄楚至极。
她扭转身子,脚步匆忙,只想逃离这让她窒息的一切。
“你要去哪儿?”
墨璟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他迅速伸出手,紧紧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将她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抱。
云裳挣扎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墨璟晔皱眉轻叹:“你为何就是不信我?我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那些所谓的试婚丫鬟,那位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全都不要,我此生所求,不过是你。”
“可是人已经来了,那是皇上皇后给你的,你又怎么拒绝呢?”
云裳泪如雨下,仰望着他的脸,哽咽不已:“我本就不该留下,不该贪恋这片刻的温暖。我也无法听从你们的安排,送这个孩子离开。我是一个娘亲,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守护。这叫我如何接受得下?”
"我并未应允,你心中明镜,不是吗?"
墨璟晔的语调中透露出几分急切:"我曾对你许下誓言,会将这孩子视作己出,此言既出,绝无反悔之可能。云裳,你信我,我会竭尽全力去说服父皇母后。我们远离京城的纷扰,只在此地,共度属于我们的宁静岁月,可好?"
云裳的目光如同秋水般悲戚,凝视着墨璟晔那张刚毅而深邃的脸庞,内心的坚定渐渐动摇。
墨璟晔轻轻地揽她入怀,声音温暖而柔和:“京城的局势如同乱云飞渡,我亦不想成为其中被牵扯的棋子。我们只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过上我们想要的平凡日子,可好?”
云裳的眉头却仍旧紧锁,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忧虑:“可是,那个丫鬟怎么办?”
墨璟晔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哄:“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不办。”
云裳被这他这话弄得一愣,原本滑落的泪珠也停滞在眼角,她抬头望向墨璟晔,眼中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墨璟晔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贴近云裳的脸颊,声音更加低沉而暧昧:“我是说,我只想办你。”
云裳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小脸瞬间泛起一抹羞红,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嗔怪道:“你……你真是……无赖。”
墨璟晔却毫不在意,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一只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揉动着,像是在玩弄着什么珍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只对你无赖,也只对你流氓,云裳,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云裳按住他在腰间作乱的手,咬唇看他,盯了一会儿才脸色红红地说:
“她那么美,腰身纤柔,声音也好听。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男人不是都喜欢美人的吗?那彩英也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璟晔微微蹙眉,仿佛真的在努力回想。
云裳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怀里微微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墨璟晔却只是笑着将她紧紧抱住,那笑容中充满了宠溺和无奈。
“姐姐,你这是在吃醋吗?”他轻声问道,那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仿佛能融化人心。
云裳闻言,脸颊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那深邃的眼眸,生怕自己会在这温柔中沉沦。
“你,想的美,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