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炼药室内的火光从未熄灭,但进展却微乎其微。
每一次失败,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诸葛烬的耐心。
终于,他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
因为剩余的药剂高级,而不彻底解决疫病,会再次传播开去,别说三七城,其他城也同样需要。
这样的功劳,他必须拿到手里,彻底的。
更何况那四皇子也在附近,也在隔壁城平息这场疫病,他不能让他先拿到这功劳。
绝不可能。
“叶流西,你的药剂,我还需要。”诸葛烬在压力和邀功的急切心情下只能再次找到叶流西,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但话语间的不甘和愤怒却是掩饰不住的。
叶流西的声音听起来既轻松又得意:“哦,太子殿下,看来我的药剂确实是无可替代的。那么,您准备继续合作了吗?”
“是,”诸葛烬咬紧牙关,“我会继续支付你要求的金晶币。”
“很好,我会按照约定继续提供药剂。不过,太子殿下,我想提醒您,我的药剂不仅仅是一瓶瓶液体那么简单,它背后蕴含的是——做人做事。这些东西,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话了含沙射影,似乎在嘲讽他的做人做事。
叶流西的话语在诸葛烬耳边回响,他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知道叶流西说要说什么,但他的野心和骄傲不允许他接受:自己错了。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再不见笑意。
交易完成后,诸葛烬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嫉妒、渴望……
更多的,越来越明显的,是后悔。
叶流西,叶流西……
他心里叫嚣着,但想得到她,拥有她的渴望却更加强烈了。
叶流西的药虽然昂贵,但为这巨大功劳,诸葛烬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金晶币,几乎散尽了家财。
这些特制药竟然让叶流西一夜之间暴富,三千万金晶币轻易流入了她的口袋。
三千万金晶币的现金,足够买下一座城。
但叶流西也在太子的要求下,多给了叶流西三百万金晶币,只要求她不要公布自己就是“紫阳解毒剂”的炼药师,毕竟诸葛烬还想留着后手,拿全功。
叶流西不觉得什么,欣然答应。
叶云夕看到那废材好无灵根,竟然在一夜之间财富暴涨,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折磨得她很是难受。
更重要的是,明明这场疫病本来该收益的是她。
月光银白的夜晚,叶云夕实在忍不住,召唤出仓廪。
“仓廪,我请求您,能否制止这黑暗之力对人的控制?”叶云夕的声音透着急切,“反正这件事对我们已经毫无用处吗,再继续下去,也是别人收益。”
仓廪缓缓地抬起头。
“你为何认为我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
“因为这一切都是由您掌控的,不是吗?这场疫病,难道不是您在背后操纵的吗?”叶云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
仓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他的话仿佛重锤击打在叶云夕的心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结束它。”
“为什么?”叶云夕几乎是尖叫出来,“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怎么利用这场疫病?”
她不关心他人死活,只抱怨自己没有像叶流西一样,受益于这场疫病。
名利、权利、金钱,她什么都没有捞到。
明明制造这场灾难的幕后凶手正是她的契约兽。
“因为我需要一场混乱。”仓廪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只有在这样的混乱中,我才能找到真正的秩序。这个世界,需要一次洗礼。”
他根本不会告诉叶云夕他最真实的目的,她也不配知道。
叶云夕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她也感觉到了仓廪的真实想法,和对她的藐视。
自己的契约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算如此,为何不帮自己?
她知道,仓廪的力量远非她所能匹敌,也不是她能随意驾驭的。
但她仍然不愿放弃,“那么,至少告诉我,如何才能结束这场疫病?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也想拿到这功劳,重新让太子看到自己。
仓廪凝视着她,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轻声说道:“没有。”
叶云夕暴怒,却也无可奈何,仓廪很快消失不见,徒留下她继续红了眼,眼中迸射出猩红嗜血的光。
当夜幕低垂,仓廪穿过了一片幽暗的森林,终于来到了疆行祗的行宫。
这座古老的殿堂,隐匿在血雾之中,显得既神秘又庄严。
仓廪的脚步在这里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存在。
他来到正门前,两扇巨大的石门紧闭着,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
仓廪深吸一口气,轻声念出咒语,那些符文仿佛被唤醒,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石门缓缓打开,一道光束从里面射出,照亮了他的脚步。
仓廪步入殿堂,只见疆行祗坐在宝座上,身披黑色的斗篷,面部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的气息深沉而古老,宛如来自深渊的另一个世界。
“我带来了新的灵魂,还有尊上喜欢的,无数的恐惧和愿力。”仓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但他努力保持着镇定。
他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里面闪烁着微弱的光点,那是三千颗灵魂的光芒。
疆行祗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瓶壁,凝视着那些摇曳的光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这些灵魂,都是自愿献祭的吗?”
仓廪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因为疫病的恐惧,愿意将生命献给您,以求得庇护。”
“恐惧……”疆行祗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中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仓廪趁机说道:“这场疫病,正如您所愿,迅速蔓延开来。人们害怕失去亲人,害怕死亡,他们在恐慌中寻找希望,最终将希望寄托于您。”
疆行祗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影在殿内拉长,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人类的恐惧和愿力,真美味。”疆行祗低沉喃喃。
仓廪听着疆行祗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敬畏。
他知道,比起那些自愿献祭的灵魂,主上更喜欢那些恐惧和愿力等黑暗之力。
“叶流西的恐惧和愿力呢?”疆行祗扫了一眼献祭给他的那些东西,轻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