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傀儡小皇帝与权倾朝野右相【40】
“苗寨众人见这位‘商贾’不告而别，起初不明就里，还当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纷纷四处找寻，但却不巧找到了孙公公遗落在他住处的官府通牒，他们这才起疑。
接着这时，那个发觉自己似乎被骗的少女，犹豫着说出了对方询问自己‘长生’相关的法子，问族人这当如何是好。
族人们商议许久，有人认为这人是担心家中老母，得知此法后，便急急赶了回去，这才没顾上与他们说一声。但也有另一部分人认为，这人莫名其妙潜伏这里两年，说不定就是为了这‘长生’而来，他们或许要有危险了。”
盛穆说到这，微微眯起眼眸，停顿了一下。
舟泽轻轻抿唇看向男人，看见对方深邃眸中透出的追忆，莫名有些不同寻常的悸动。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长生’。
所以盛穆到底活了多久了？真的假的？舟泽始终不能相信。
短暂地分了下神后，舟泽听见盛穆说：
“总之，最后商讨出的结果是，一部分人认为不必草木皆兵，仍留在了寨中，另一部分更为谨慎的人收拾行囊离开了。
因此，孙公公带大批禁卫军赶到，将寨子包围时，只看到了少部分的族人，而正是那一小部分族人，对孙公公尤为信任，当得知自己被欺骗，他们不敢置信，怒火滔天。但他们焉能与训练有素的宫内禁卫军抗衡，最后都被残忍杀害，曝尸荒野。
而那些早已离开的人，则被全国通缉，他们被迫亡命天涯，有家难归。
不仅如此，这桩血案也震惊了臣所有的母族同胞，他们愤怒怨恨，发誓要为惨死的族人们报仇。
他们擅用诅咒蛊术、也懂药物相克相生之理，还有一些传言中的旁门左道如缩骨功，他们也会。利用这些，他们躲过追杀，避开孙公公与太祖的耳目，变换容貌与身形，甚至声音，潜入宫中，先后咒杀了孙公公及当年参与过屠戮的禁卫军。
大批人的离奇死亡，引起了太祖的注意。
太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他暂时没有出手，因为他也想利用臣族人们的报复心，斩草除根。”
舟泽听到这，一时半会不知该作何评价好，自古帝王……几乎都有求长生的执念，对于知悉相关的人也绝不会放过。
真是——难评。
许是看出了他复杂的眼神，盛穆微微歪头，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低道：“如此看来，皇上真是与众不同，所求不与凡俗类似。”
舟泽抿唇不答，他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与众不同，但他内心确实对名利权势没有太多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他是小神仙吧，神仙自然长生，根本无需强求。
舟泽如是想着的同时，脑袋倏然一痛，那痛像是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一般，紧接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凌乱画面，从记忆最深处浮现出来。
舟泽看见一道白衣身影，修长直立，风拂玉树，透着疏离清冷。
那身影的主人正背对着他，一尘不染的衣角被风轻轻吹起，如雪如泉。
不知怎的，舟泽看着这一幕，心头莫名涌上一阵悲伤。
分明他都不认识这个身影的主人，更没有丝毫印象，可为什么心里沉沉闷闷，好似失去了曾刻入灵魂的、最重要的东西？
舟泽不懂，他走马观花般掠过其他画面，其中有另一人与那白衣长发的青年并肩而立的背影，还有，有人轻轻叫一声“舟泽”，好像怕稍大声一点便会弄碎他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对面的盛穆见舟泽忽然陷入失神，略微担忧地蹙起眉头，但并未有所动作，他不想这时候让舟泽受到丝毫惊吓，便耐心等待起来。
而与此同时，舟泽还在接收那些忽如其来的画面。
倏然，他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灵芜仙君。
灵芜仙君……这不是他初入位面世界时，曾做过的梦中的人吗？
他记得，那位仙君曾答应仙帝，自愿魂飞魄散、永弥世间，只愿自己最重要的心上人能重新活过来。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舟泽忽地感到紧张微疼的太阳穴，被一双温凉的手轻轻揉按，那困扰他的头疼晕眩顷刻间便消失了。
终于又恢复神智，舟泽略有几分恍惚地看向面前盛穆，不禁暗忖：仔细想想，那道白衣背影，身形看上去和盛穆好像啊。
不，不仅是盛穆，和每一个位面世界里的灵魂碎片都极像。
而且……小零零说，他此行便是为了收集一位大人的灵魂碎片。
结合种种线索，舟泽不由想到一个可能，霎时睁大双眼，不会吧。
难不成，他正在收集的，便是那位灵芜仙君的灵魂碎片？
这、这！这个可以说是舟泽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怔愣了好几秒，才勉强消化这个信息，也顾不上去和小零零求证，因为下一瞬舟泽便对上了盛穆的双眸。
方才便是盛穆轻轻按揉他的额头，才将他的神智拉回。
说实话，在蔚白之后的位面世界里，他没有再见过其他任何一位与那位“灵芜仙君”长得如此相像的灵魂碎片。
盛穆也不像。
但此刻，他对上盛穆那双漆黑沉静的双眸，才惊觉哪里是不像，这双独特到摄人心魄的眼睛，分明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盛穆轻声开口问。
舟泽自然不知该如何解释脑中这纷至沓来的一切，只能咬一咬唇瓣，摇摇头，“没，没什么，盛穆你继续说当年的事情。”
“……”盛穆沉默两秒，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但竟也未追问，“好。”
“太祖自以为鹬蚌相争，自己便是那得利的渔翁。然而他未想到，三年后他自诩康健的身体一夜间直转急下，太祖这才知道，当初孙公公为自己寻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长生’。
可他已然将那一族的人得罪透顶，又如何好央求对方帮自己，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