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傀儡小皇帝与权倾朝野右相【28】

第338章傀儡小皇帝与权倾朝野右相【28】

“大人怎么忽然想起那宗案子了,那、那等陈年旧案,卷宗怕是……”

看起来,大理寺卿似乎并不想让盛穆看见当年那桩案件的细节,即便对盛穆敬畏如此,也仍旧想着能躲则躲。

舟泽既然都能看出这其中端倪,更遑论盛穆了。

但盛穆非但没有表露一丝一毫不快,反而轻轻笑开,“胡大人兢兢业业之名,举朝皆闻,饶是一份陈年卷宗,在下相信胡大人也一定收束有方,不会让在下与圣上久等,是吧?”

大理寺卿被男人二话不说戴了个如此高帽不说,还忽然听见对方提及圣上,不禁一懵。

“圣、圣上,”大理寺卿茫然一瞬,视线忽地触及盛穆身旁一直默默无言的少年,瞳孔仿佛骤缩,“皇!皇上万岁!”

男子可以说是屁滚尿流地跪伏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不可谓不忐忑。

舟泽见状,意外抬眉,晲向一旁笑吟吟的盛穆,没想到对方会冷不丁借自己的势,真是给他刷了一波结结实实的存在感啊。

“爱卿请起。”舟泽便也不客气,摆起了架势,恩威并施让对方速去取卷宗来。

待到堂上暂时只有他与盛穆两人,舟泽才压低声音,恢复到平常温软语气问:“那击鼓鸣冤的人呢?此刻身在何处?”

“臣已派人将他安置好,待到旧案重启,再唤他上堂。”

舟泽点点头,叮嘱一句:“多派点人手保护。”

盛穆颔首应下。

看大理寺卿的态度,此案恐怕涉及众多,应当是没有人会希望在这个河清海晏的时候,忽然出现这么个“找事”的家伙。

或许有人想要灭口也不一定,万事小心为上,总不会出错。

大理寺卿磨磨唧唧许久,才将薄得可怜的卷宗呈上来。

舟泽放下手中的茶,一看这厚度,便皱起了眉头,“怎么记录这么少?”

如此大案,牵涉诸多,记录却才不过薄薄两页纸,怎么可能?

舟泽下意识看向盛穆,后者眸光仍旧平静如常。

大理寺卿汗颜道:“皇上有所不知,几日前门堂无故走水,烧毁了不少卷宗,也得亏这梁隆案事关重大,分了多地存放,才不至于尽数损毁……”

这厮,言外之意是他还得庆幸?

舟泽微眯起眸子,作出威严模样,猛然一拍桌子,茶水都倒出半盏,“竟有此事?!怎会无故走水,可有彻查?”

大理寺卿看上去胆子并不很大,被这猛的一下给吓得直接又跪到了地上,“皇,皇上恕罪!查、查不到是何人所为,或许就是近日天、天干物燥,巡查衙役疏忽所致。”

“那你这大理寺卿该当何罪?!”舟泽又是一道冰冷冷的扬声恐吓。

男子哆哆嗦嗦,又是求饶,又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总之放不出一个有用的屁来。

舟泽看着都有些心烦了,这时盛穆恰好开口:

“胡大人,皇上素来听闻你勤勉公务,对你颇为看重,此次重案重查,本想全权交与你负责,不料……胡大人着实让人有些失望啊。”

舟泽没想到盛穆演起戏来,竟毫不违和,抑扬顿挫,字字句句都能刺入人的心头。

尤其这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出来,舟泽扫见堂下畏惧跪着的男子脸色瞬白,恐怕也意识到自己错失了表现的良机。

舟泽瞳眸一转,刻意虎着脸,又添把柴:“你能否再找出备册?若找得到,这案件还能由你来负责,若找不到……”

舟泽未将话说尽,留给这位胆小怕事的大理寺卿一点余地,让他自己想想清楚后果。

否则还真当他这个皇上是个摆设,好糊弄的。

“皇上!求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臣,臣好像想起来确实还有备册!”

男子不停作磕头状,舟泽扬手让他速去。

盛穆待到大理寺卿离开,缓步来到舟泽身旁,略微俯身,凑近舟泽的耳朵。

这模样,看似是在秘密禀报什么,实则——

盛穆似有似无地噙笑,朝舟泽低低轻语:“皇上装凶的样子,总叫臣心猿意马,这当如何是好?”

说话的这当头,盛穆抬手,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掠过舟泽细滑的手背,令舟泽只觉手背如有一道细小电流急速闪过,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

压低声音,“右相,可知这是什么场合?”

再、再怎么样,也不能胡来吧?

但舟泽还是高估了盛穆这厮的道德底线,别说大理寺了,养心殿又如何,说不准将来朝堂之上,盛穆也敢如此。

只听高大颀长的男人浅笑吟吟,嗓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二人可闻,“场合又如何,若是臣想,皇上便知道了。”

舟泽:“!”

真是大胆逆臣。

好在这时大理寺卿匆匆忙忙抱着一大捧卷宗赶了回来,帽子跑歪了,衣服也跑得不整,但他丝毫顾不上。

舟泽略微紧张地扫了一眼盛穆,也不知方才这孟浪的家伙在他耳畔撩拨的场景,有没有被旁人看去。

在扫见盛穆一秒收敛波澜,又再度恭敬立于一旁时,舟泽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惯会假正经啊这厮!

不过刚刚被对方用指腹摩挲过手背那一下,让他至今心湖未定。

一想到那薄茧,就想到对方的手指是如何抚过自己一寸一寸的滋味,当真……扰人心神,怎可如此白日宣淫!

不可,不可。

舟泽暗中勒令自己收敛这些不该有的离奇心思。

同时严肃命令:“右相,将这些卷宗带回去,朕要细细研究一下。”

“臣遵旨。”

两人乘坐马车回到暂住处,舟泽大致地浏览了一下卷宗,忽地想到:“大理寺走水一事,可是真的?”

不会是那个姓胡的官员为了搪塞随口乱诌出来的吧?

“确有此事。”盛穆一秒给出肯定回答,“只是,是人为还是意外,这便难说了。”

舟泽领会了盛穆的言外之意,轻抿一抿唇瓣,倏忽问:“右相为何这般上心此事?”

盛穆锐利目光顿时投向舟泽。

舟泽见状扬唇,毫不客气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