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傀儡小皇帝与权倾朝野右相【23】
“杀人啦！杀人啦！”
充斥惊恐的惨叫声陡然刺破暧昧寂静，让舟泽不禁茫然一瞬。
“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小声问盛穆。
盛穆摇头，“别怕，无妨，自有人去查。”
舟泽点点头，心道也是，但他附近竟然破天荒发生一桩杀人案，着实是令他意外。
真杀人，还是假杀人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舟泽有点好奇。
“想去看看？”盛穆看出舟泽眸子里大写的兴趣，主动询问。
他没想到这个小皇帝胆子倒还不小，听闻“杀人”二字，眸底竟无丝毫畏惧惶恐，反而尽是探究困惑。
这让他不禁更喜欢了。
喜欢……盛穆陡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用这二字来概括自己对舟泽的感情，心绪复杂一瞬。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情绪给抛开。
时间宝贵，不可浪费在无用之思上。
看见舟泽点头表示想看看，盛穆沉吟一下问：“皇上确定现在能随意走动？”
舟泽眨巴两下大眼睛，“确定。”
比起新鲜事，区区一点酸痛算什么。
盛穆见状沉默，看出舟泽的作伪，“不行，先休息好。”
舟泽面上的期待一下垮掉，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他最终还是没能出门察看发生了什么，而是躺在床榻上睡到了夜半时分。
舟泽是被扰醒的。
一睁眼，舟泽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见外面火光大盛，恍若白昼。
这是……怎么回事？
舟泽本就是半梦半醒，人都还蒙蒙的，好几秒都未回过神来。
随后，他身子忽地腾空——被盛穆连同被子一起径直抱了起来，在侍卫的掩护下，来到了隔壁的院落。
来到新的落脚处后，舟泽看着盛穆将房间里蜡烛点亮一盏，才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走水了？怎么回事？”舟泽望着外面仍旧浓烈冲天的火光与黑烟，呐呐问。
盛穆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极度阴鸷幽深地盯着窗外，忽而勾起令人后背一寒的冷笑。
“有人来找死了。”盛穆如地狱里的恶鬼索命一般，轻悠悠道。
舟泽闻言一震，不解盛穆这是何意，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人要倒血霉了。
惹谁不好，惹盛穆。
不过舟泽还是有几分困惑，这是冲他们来的？还是冲他这个傀儡皇上，毕竟上次已经有刺客对他宫中行刺的事在前。
“盛穆，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过了一会儿，周遭骚动渐渐平息，舟泽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
盛穆这才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舟泽睡着后，先前喊着“杀人啦”的不远处住户那边，似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那边的人们惶恐如惊弓之鸟。
附近乱成一片，有人报了衙门，但是还不等官兵前来察看，这边就走水了。
且恰恰好是趁着盛穆被那骚乱引开的当头。
看样子，真是冲着他来的。
舟泽若有所思，不知不觉已然蹙紧漂亮眉头，他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如今但凡与朝堂沾点边的，谁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掌权者是盛穆？
如若真有什么花花心思，那不应该冲着盛穆去嘛？三番五次想着弄死他这个小傀儡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听说盛穆待他特别，想通过弄死他来重创盛穆。
舟泽刚有这个猜测，便否决了。
第一次被行刺那会儿，他和盛穆可一点瓜葛都还没有呢。
所以……“盛穆，你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了吗？”
舟泽索性放弃繁冗的思考，径直向盛穆虚心求教。
盛穆闻言颔首，果然他心中早已有猜忌人选，舟泽好奇问：“是谁？为什么一心想要干掉我？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
“傀儡”二字还未出口，舟泽便敏锐地接收到了盛穆警示的眼神，于是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儿，变成——
“朕就是个小小的皇帝，别说羽翼丰满了，现在连毛都还没长齐呢，冲我来有什么用呀？”
舟泽可不觉得这是在妄自菲薄，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在做皇帝这门功课上，他确实不值一提，也无任何实权。
盛穆闻言则露出几分好笑的无奈神情，“皇上，话不是这样说。”
“那是怎样，你快说，别卖关子，直接说是谁想要朕小命！”舟泽一连发问。
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或惊惶，有的只是好奇与兴致勃勃。
盛穆见了失笑，哪有人在面对生死危机时，是这么个好奇宝宝的态度？这个小皇帝真是……
“是皇上某位仍在世的皇兄。”盛穆很利落地交代了真凶。
舟泽听到这个，微微一怔，旋即在脑海中快速搜索起来。
他皇兄，还在世，那岂不是就只有一位惨遭流放的？
据说那人因与先帝妃子苟合被发现，被流放到了极寒极苦之地，从此便杳无音讯，现在竟然都能把手伸到皇宫里来了？
舟泽思忖，忽听盛穆轻道：“好了，皇上不必想这些，臣去处理便好。”
舟泽下意识乖顺点点头，这事确实只能由盛穆处理。
“盛穆，那位皇兄，是不是想着把朕弄死了，就有机会被你接回来当新傀儡了？”舟泽倏然想到这样一个可能性。
盛穆闻言笑笑，没有回答，只凑过来在舟泽脸颊上印下一吻，“夜深了，皇上该休息了。”
舟泽无可奈何，只能躺回到柔软被褥中，露出两只圆滚滚大眼睛，一瞬不瞬张望床畔的盛穆。
“那好吧，盛穆你陪朕一起睡么？”
“自然，臣不会离开皇上半步。”盛穆低沉回答。
这坚定语气让舟泽蓦然安心，他放松下来，困意再度席卷而上。
临睡前，舟泽忽然想到一点，盛穆似乎早有安排呀。
不然也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找到一处与先前陈设布置相差无几的院落。
难不成盛穆早知出宫会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这一切其实都在盛穆计算之中……
舟泽很快便没再有余力去想复杂事情，不知不觉他睡熟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而舟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