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给女学徒一些鼓励
夏蕙在冯正明进门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冯正明和顾客们交谈的声音。
然后在更衣室外面的休息间等着冯正明。
本来低着头的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冯正明来了，赶紧抬起头就想要张口道歉。
但是抬起头来，看到的并不是冯正明，而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夏蕙瞬间警惕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不等孙德才开口，冯正明推开他走进来。
“他叫孙德才，是泉城职校过来的实习学徒，汇泉楼那边人手分配已经多了，所以我把他先安排到干饭铺来。”
听到冯正明声音，扭头看到他走进来，夏蕙赶紧张口想要道歉。
冯正明却阻止了夏蕙说出“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给源文子出点子，我想也不是你的本意，应该是源文子纠缠你，向你讨要出来的点子。”
听了这话，让夏蕙心里非常的感动，原本心里的委屈也是瞬间被平复了不少。
冯正明继续说：“我想，你给源文子出的点子，一开始应该也不是今天这样，只不过伱没有想到源文子会在今天这样找上门。”
夏蕙声音有些哽咽：“师叔，我，我真的没想，没给她出今天这样主意。”
孙德才听到这里，忍不住瓮声瓮气地说：“这样说，那个女孩子很有心眼子啊。”
孙德才本来是皮肤黝黑，看上去一副乡下庄稼汉子的模样。
然后从他口中说出“源文子很有心眼子”这样的话来，还真的是显得非常有趣。
夏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女孩子。”
孙德才一脸认真说：“在我们村里，一般这样的女孩子都是特别有心眼子，她们看着很弱，但其实一点都不弱的，狠起来特别狠，一般男人都怕她们，村里女人都轻易不敢招惹她们。”
被孙德才一本正经说的冯正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冯正明问夏蕙：“是不是突然发现，小孙其实说的有道理？你这次是被源文子利用了。”
夏蕙这才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是和师叔、孙德才说的差不多。
甚至现在回想一下，她送源文子回酒店路上。
源文子一直是可怜巴巴跟夏蕙道歉。
还一直跟夏蕙说，她要帮忙去找冯正明，让冯正明把夏蕙调回汇泉楼去。
可是被孙德才和师叔这样一说，夏蕙突然意识到，难道自己被调来干饭铺，不正是源文子自作主张跑去应聘学徒惹出来的吗？
冯正明接着开口对夏蕙说：“本来我也准备让你先来干饭铺一段时间，刚好源文子这个事情给了我借口，你就暂时先在干饭铺吧。”
夏蕙一听有些奇怪抬起头：“师叔，为什么要让我来干饭铺？”
没等冯正明开口，另一个声音响起。
“这你还不懂吗？汇泉楼后厨里都是一帮年轻的半大小子，你一个女厨师在那边，那帮还在实习期的小子，还有心思去好好的实习吗？汇泉楼接下来可是要准备接喜宴酒席的，要是那帮小子拖后腿了，怎么能把喜宴酒席做好？
如果喜宴酒席出了岔子，你冯师叔要打出名声的计划，不是就打乱了吗？”
突然冒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是听到冯正明来了，把后厨活暂时交给沈荣森过来的杨斌。
冯正明笑着转身看向三师兄：“哈哈哈，还是三哥了解我。”
杨斌说：“我们一個师父教的，我当然了解你的想法。”
夏蕙这才算是明白过来，知道了冯正明这次算是利用这件事找个借口。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冯正明会不要源文子。
汇泉楼现在是关键时期，后厨里的每个人都绝对不允许分神。
这次一下子招进来十几个更年轻的学徒。
他们虽说是已经在职校里学过各种基础的烹饪，但真的要融入到汇泉楼后厨，光靠职校里学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的。
都是一群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属于那种火气正旺的年纪。
本身可能想要管理起来就不是太容易。
如果后厨再有一两个女厨师，肯定是更让他们分心了，可能会导致更加不好管理。
冯正明早就想过，要让夏蕙先离开汇泉楼后厨一段时间。
好让自己能够全身心，先把这帮实习的学徒调理好。
刚好源文子算是撞在枪口上，给了冯正明一个借口。
冯正明看向夏蕙说：“你这段时间留在干饭铺，好好跟着杨师叔练好手艺，你应该清楚，想要再回汇泉楼，你就要经过一次大比，到时候你要是赢不了的话，你就不能回去。”
夏蕙立刻说：“师叔放心，我一定不会松懈，跟着杨师叔把手艺练好，凭本事回汇泉楼。”
看到夏蕙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冯正明和杨斌都很放心。
之前冯正明还有些担心夏蕙自尊心是不是受打击？
会不会导致她会从此一蹶不振了？
现在看起来，夏蕙没有让冯正明失望。
她依旧是那个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烹饪上的干练女孩。
接着冯正明把孙德才介绍给三师兄认识。
“三哥，这个是孙德才，泉城职校这次唯一一个到我们这边来实习的，能力很不错，可能经验上欠缺点，汇泉楼那边，老顾他们都想带他，我觉得还是把他安排给三哥你，让三哥你带着他从头学起，多积累点后厨经验。”
杨斌打量了一番孙德才，笑呵呵问：“孙德才？之前我们这边跟小夏一起来的叫孙海，你们两个是不是本家？”
孙德才摇头：“那位师兄我见到了，我和他不是一个地方的，我是荣成的。”
杨斌听了立刻说：“荣成人啊？你们那边的厨子过去可都是去京城的。”
听杨斌这么一说，夏蕙很奇怪：“荣成的厨师很出名吗？都去京城？”
冯正明笑了起来：“你杨师叔说的应该是京城全聚德，传说全聚德的烤鸭师傅都是荣成人。”
夏蕙有些惊讶：“还有这种传说吗？”
孙德才说：“不是传说，全聚德的几代烤鸭师傅都是我们荣成的。”
夏蕙不可思议地看向冯正明和杨斌。
看到两个人都一了点头。
这还真的是让夏蕙简直不敢相信。
她在家里，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冯正明接着给她解释，过去师父是如何教徒弟？还有为什么全聚德的烤鸭师傅都是荣成人？
夏蕙听后倒是很能理解：“爷，也跟我说过的，过去都是老乡相互帮衬，而且手艺轻易是不传的，只有等师父确实是已经快干不动，才会把手艺传下去。”
杨斌说：“所以啊，你们都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让你们能学到更多东西。”
冯正明笑着说：“好了好了，我还要回汇泉楼，你们两个先跟着你们杨师叔，在干饭铺后厨好好干，等着年底我们自己的大比，希望你们能堂堂正正回到汇泉楼。”
夏蕙立刻一脸认真说：“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回去的。”
孙德才好奇问：“我也能回汇泉楼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到时候能留下，而且大比上表现够好，你就能回到汇泉楼。”冯正明笑着给孙德才一些鼓励。
孙德才获得鼓励后，也是很认真表示：“我会好好努力。”
让夏蕙带孙德才换身衣服，然后熟悉一下干饭铺这边。
冯正明和三师兄一起从后门出来聊了几句。
“怎么样？汇泉楼那边是不是压力挺大的？我可是听说了，几家大酒楼要针对你，你准备要接喜宴酒席，他们就准备要联手打折，想要用他们的名气压着你，而且还有不少的后手对付你，你想好对策了吗？”
冯正明笑了笑说：“不着急，先让他们扑腾一阵。”
杨斌想了想说：“你是要先把汇泉楼后厨那帮实习的小子给收拾老实？”
冯正明点点头：“对，后厨必须要先平稳，那帮实习的学徒，要让他们真的跟上我们的节奏，肯定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杨斌问：“你打算用多久？一个月？”
冯正明摇头：“半个月吧，先让他们能把杂活做好。”
杨斌说：“半个月时间太短了，半个月时间他们不可能完全熟悉。”
冯正明说：“所以我会给他们一些压力，半个月时间，必须要能跟得上后厨的节奏，当然我没打算半个月之后就开始放出接喜宴酒席的。”
这话让杨斌有些奇怪：“你不准备接喜宴酒席？”
冯正明解释说：“不是不准备接，是准备要推后一段时间。”
杨斌依旧是有些不解：“推后一段时间？为什么？”
“当然是要晾一晾那几家大酒楼，让他们以为我提前收到消息，所以放弃了去接喜宴酒席的想法，等到他们放松警惕，我再突然放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冯正明这么说，杨斌有一点好奇了。
“所以你还准备继续靠那些大老板订包间？我可是听说了，他们也会推出相应的办法，他们几家名声在外，如果真的是舍下脸面专门去招揽那些老板的话，到时候可能也是会对你造成不小冲击。”
冯正明笑着说：“他们的办法，无非是用过去的名声，还有甚至让几位师伯、师叔下厨呗。”
“对啊，如果他们这样去办的话，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正面应付，我总不能把师父叫到汇泉楼去，让老师傅们相互打擂台吧？”
杨斌听到冯正明这么说，他忍不住笑着说：“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冯正明笑着摇头：“肯定不行，既然是我接手汇泉楼，当初打出的口号就是，青年厨师掌勺，肯定不能让师父来跟老哥几个打擂台。”
“不是吧？”杨斌佯装惊讶问，“你不会是觉得，自己手艺已经超越师父他们了吧？小师弟我们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冯正明听的笑起来：“三哥你想什么呢？我自信手艺能和几家大酒楼的大师傅们比一比，但跟师父他们肯定有差距。”
接下来冯正明分析了自己和师父那些老师傅之间差距。
“我和师父他们最大差距，实际上在于经验上，师父他们毕竟已经干了那么多年，很多小细节他们经验比我们足，我现在还是积累经验的年龄，或者说我的优势是我敢创新，用一些新的东西去进行尝试。”
杨斌接过话笑呵呵说：“你那个比较‘敢’，你那个应该叫‘莽’，你是知道自己经验上不如老家伙们，所以你用一些变化创新搞一套自己的东西。”
被三师兄给点破，冯正明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先用创新，积累经验需要时间。”
对小师弟杨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能力。
暂时经验上的欠缺，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小师弟总会追赶上。
“你的一些创新菜还是很棒的，师父他们也说过，你的创新菜都是在传统技法的基础上创新，这是他们更希望看到的。”
冯正明无奈说：“三哥你应该明白，喜宴酒席要想做好，就不能靠创新，必须要靠传统技法的熟练，否则一次出那么多桌的菜，后厨有再多人也忙不过来。”
这一点上杨斌确实同样是很清楚。
他当初回乡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带着人接喜宴酒席。
结果正是因为喜宴酒席没能接下来，导致他在乡下的小餐馆也干不下去了。
喜宴酒席一次做那么多的菜，光是那个量足以压垮不少厨师。
像是冯正明的想法，要把喜宴酒席也做的相对精细，要让办喜宴酒席和吃的人都满意，更加是对后厨里厨师的巨大考验。
在这其中创新是毫无用处的，凭借的是主厨的经验，和后厨对传统技法的熟练掌握。
杨斌思考良久，笑着拍拍小师弟：“这种费神的事情，只能是你这个主厨和老板自己去烦恼，我肯定干不了，所以我留在干饭铺很好。”
冯正明苦笑了一下，心里也明白三师兄不是干不了，只是以前自己没有干成，没有了那份心气。
所以冯正明也伸手拍了一下三师兄肩膀。
“三哥你等着，我会让你跟我一起站在汇泉楼后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