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一向对珠宝首饰没兴趣,那东西不就是个石头吗?戴着碍事,放着占地方,实在没什么好迷恋的。
故而诚实回答,“我的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多问一句啊?”
季寒城道,“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才让给了阿荣。”
沈曼意外道,“戒指是你让他的?阿荣说是他的,跟我显摆呢,全世界就这么一个,嘚瑟的不行,我还纳闷呢,他好歹也是不差钱的主,至于得到一个戒指开心成那样?合着他是从你手里拿走的?”
季寒城没怎么在意,和沈曼一样,他对珠宝钻石没那么热衷,说他早就看腻了也好,说他不需要那些东西装饰也对,“早些年有段时间喜欢那些东西,得到几款罕见的石头,这个是法国拍卖会上买的,但是阿荣说喜欢,我随手送他了,没想到他保留这么多年,也算有心。”
“呵呵呵呵呵!亏他好意思跟我炫耀,拿咱家的东西还臭不要脸,他给你钱了吗?”
季寒城都没当回事,“一块石头罢了,要什么钱?”
呵!一块石头而已!就那个石头,得奔着上亿去!
沈曼心疼了一下子,“你别说话,让我吃几口饭缓缓。”
季寒城笑出声,“呵呵,阿荣山下的房子不是给我了吗?”
沈曼慢腾腾的抬头,“真给你了?不是让你用一下而已吗?”
季寒城道,“阿荣找那个宅子花了不少心思,他以前住所装修都没管过,这个院子差不多是他盯着装起来的,风格也符合我的审美,看上了,就要来住住。难道他还能给我要回去?”
沈曼快速挤挤眼,“啊……哈!干得漂亮!”
季寒城道,“不亏了吧?”
沈曼掰手指算,“按江都的低价和那个面积,还有房子装修,至少得两个亿,咱们不亏,还是老公你会做生意。”
季寒城给她夹菜,“没想到咱们的沈总喜欢占小便宜。”
“我才不占小便宜,要占就占大的!”
季寒城赞许的点头,“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回去算账。”
沈曼含着饭,咽下去问,“算什么账?”
“和肖广行的账。”
沈曼差点呛死,她咳嗽好几声才压低嗓子问,“怎么说?你查出来了就是他?”
饭店的包厢只有他们,整个区域也没第三个活物,季寒城大可以放心的和妻子说秘密,所以不避讳的说,“就是他,不会错,所以针对他往里挖就能找到所有隐藏的玄机,顾敏是怎么出的事,他和曹德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顾汉秋又是怎么靠他混日子,用不了多久,都会揭露。”
沈曼脑子转的还算可以,可她还是不大懂,“里头还有顾汉秋呢?他一个怂包也敢和肖广行那种人过招?不是找死吗?”
季寒城道,“不一定是他找肖广行,也许是曹德利找到了他,你要知道,十几年前的顾氏守着多大的财团?对曹德利和肖广行来说,那是一个现成的提款机,遇到顾汉秋这个好收拾的怂包,办起事不是更方便?”
把外公的公司当提款机,供那些人胡吃海喝胡作非为?!
沈曼后背的汗毛一根根拔起来,饭也吃不香了,她恼火的握着筷子,“这个废物!要是你的猜测是对的,那顾氏连年的亏损可能就是把钱拿出去给别人上供去了,玛德,别人攀关系都是办大事赚大钱,他可倒好,钱拿出去一分也没回来。”
季寒城看她生气,后悔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哄道,“也不能说一无是处,他要是不走动走动,或许顾氏已经倒下了,当年的企业改组,他至少保护了一部分业务没把收编。”
沈曼心里的气一点也没减弱,她气的喷火,“我就说呢,顾汉秋再怎么废物,也不至于抱着顾氏这么好的资源啥名头都混不出来,合着他是给人当小弟去了?”
话到这里,沈曼提出了顾虑,“你说顾汉秋和姓肖的有关系?那么顾氏呢?我们也会被查吗?”
季寒城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宠溺道,“如果顾氏被查,你也难辞其咎,那我去东北这么多天不是白忙了?”
沈曼心有余悸,也偷偷的庆幸,她鼓了鼓腮,“其实你是怕我被连累,才多走了那么多程序吧?”
他在京城和东北跑关系,其中一半的精力都是想把她从中摘除干净。
沈曼没和那些人打过交道,可想想看,生意场都负责的人鬼莫辨,何况是乌烟瘴气的官家?里面的路子天知道有多少弯。
季寒城道,“你接顾氏才几天?那些陈年旧事都是老黄历,不是你的责任,只是一旦查到公司头上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作为顾氏的董事长,你还能好好睡觉吗?”
沈曼感动的七荤八素,“老公你真好,你要是不替我奔走,可能我还得去吃盒饭。”
季寒城点她鼻子,“又胡说!再胡说我打你手心。”
沈曼不是胡说,要是没有季寒城的奔走,她极可能还得吃一场官司,而且比当年爸爸的案子更大。
她是一朝被蛇咬,有阴影。
季寒城怕再说下去他的妻子没心情吃饭,换个了话题,“顾敏怎么样了?”
沈曼回神,“醒过一次,很短暂,我估计她和齐凉庵以前认识,好像是看到齐凉庵又昏了过去,正好问问你,你不是和齐凉庵打过交道吗?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看来,他和顾敏以前会有交集吗?”
季寒城道,“齐凉庵的圈子不小,他在澳门的时间居多,内地的话,和顾敏认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顾敏是名噪一时的名媛,被顾汉秋夫妻刻意宣传过,知道她的人不在少数,像齐凉庵那种人,什么好看的花不想摘一朵?”
沈曼发愁,她都不想让顾敏苏醒了,醒了好像也挺糟心的,“头大,你说要是顾敏和齐凉庵有点什么,这……我是没啥好办法帮她。”
季寒城道,“齐凉庵是个傻子,过去的事怎么追究?打一顿?再说,他以后也折腾不出多大的浪,顾敏怕他做什么?她要是有气有委屈,大可以把齐凉庵当出气筒。”
沈曼扶额,“少锐去看他姐姐了,有事他会跟我说,可怜的顾敏……也不知得罪了谁,遭这么大的罪,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错?”
季寒城皱着眉道,“长得美,或许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