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监狱认识一个人，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实力雄厚，身份很玄乎，他在监狱的编号我还记得，另外，我这里有个电话号码，是唯一能跟他联系上的方法。”
沈曼准备把号码给外公发短信上。
顾汉阳划开手机，“发微信吧。”
沈曼愣了一下，外公以前好像没有微信啊。
她想笑，嘴唇抿着没笑出声，“好，我加你。”
顾汉阳看她的表情，柔和道，“那是什么表情？老人家用微信不是很常见吗？满大街都是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我还没老到看不清屏幕。”
沈曼终于破功，忽然觉得眼前的老人很可爱，“嗯嗯嗯，你说的对极了，现在的老年人比年轻人还会玩儿呢，微信，小视频，直播，玩儿的飞起。”
加了微信，沈曼才发现，外公的联系人就两个，一是顾少锐，一个是她。
合着外公的号码刚注册的？
沈曼发送了手机号，顺口问，“我把寒城推给你？”
顾汉阳被沈曼的号码添加备注，迫不及待进她朋友圈看一圈，动态不多，一张安好和云霄的照片都没翻到。
老人家有些失望。
别的年轻妈妈，一天发好几张孩子的照片，晒娃晒老公。
怎么他外孙女的朋友圈这么干净？大部分都是工作，少数生活动态还是风景，连自拍都没有。
是年轻人的社交圈吗？
抱着从季寒城朋友圈盗图的心态，顾汉阳很愉快的添加他的名片。
结果那边显示，没有权限。
季寒城的好友申请方式有限制，一般人加不进，他那边连提醒都没有。
沈曼嘿嘿笑，“等他回来我让他加你。”
顾汉阳道，“这小子，还设置权限。”
“想跟他套近乎的人太多。”
“他去哪儿了？”
“普城。”
一问一答，说完沈曼才意识到漏嘴了。
她抿紧嘴巴，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顾汉阳却抓到她话里的信息，“普城可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他去那里干什么？”
沈曼顾左右而言他，“他有他的安排，我没问。”
顾汉阳很快就看完沈曼半年可见的动态，没什么好留的，除了那张她晒出来的结婚证，于是保存下来，作为他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
“寒城做事有分寸，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是顾汉阳说的。
沈曼不服气，“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办事不靠谱不稳妥。”
顾汉阳宠溺的想拍拍她脑袋，抬手，又怕惹她不高兴，便放下，“你也是个稳重的孩子，只是寒城他在社会上打拼的时间更久，迎来送往，人际关系，处理的也妥当。”
顾汉阳虽然没问关于普城的动向，却知道今天那边刚发生的事。
原来，跟季寒城有关。
他就说呢，怎么好端端的会变天。
联想到前不久云城各大医院大张旗鼓的换水，顾汉阳在心里发笑，还真是个能折腾事儿的家伙。
沈曼翻外公的动态，朋友圈没有，背景墙还是默认的灰色，头像是系统配送的。
简直一穷二白。
“你是不会玩还是懒得整？”沈曼一语道破。
顾汉阳看看沈曼的，自己的确实寒酸，“你帮我弄弄。”
沈曼先帮他修改微信号，“你想一个账号，英文或者数字都想，这样有人想加你，你报上账号就行。”
顾汉阳道，“那不用，我也不加什么人。”
可是一串原始的乱码挂在上面，总显得不太好看，沈曼提议，“要么用你的名字全拼？”
顾汉阳看沈曼的，“我自己来。”
那串拼音是：guxianan
“顾……”沈曼想念的，第一个拼音出口，泪窝被触动，痒痒的，想哭。
顾汉阳却没事人一样，“好了，昵称就用我的名字吧。”
沈曼嗯了下，帮他改好，又从系统相册里选个背景图，点开相册发现，只有一张图，她的结婚证。
鼻尖一涩。
原来，外公注册微信，是为了她。
沈曼把更换方法告诉他，“以后你有喜欢的图片就换上。”
顾汉阳满口答应，“好，这个看着也挺顺眼，毕竟是专业摄影师。”
至于头像，沈曼看着外公脑袋上一朵不知道名字的鲜花，有点无力，老年人都喜欢这么喜庆的头像吗？
顾汉阳道，“给我一张俩孩子的合影。”
沈曼翻相册，找了好几张，一口气发过去。
顾汉阳选了一张兄妹俩坐在一起啃西瓜的，安好笑弯了眼睛，嘴巴上沾了西瓜汁，小手捧着一牙红艳艳的瓜，留一排啃的齿印。
云霄吃的比较文雅，奶气的小脸上干干净净，西瓜上一个豁口。
可爱的能把心给融化。
“挺好。”
顾汉阳对新头像很是满意。
沈曼心里丝丝的泛着甜。
她朋友圈很多中老年企业家，不少人用孙子孙女的照片做头像，那会儿她没啥感觉，直到看见孩子的笑脸出现在外公的手机上。
血脉传承的温馨幸福，令她感动。
她忽然很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位与自己血缘牵绊的亲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名头，便可对他好，享受他对自己的好。
连自己的孩子，都被他顾念疼惜。
顾汉阳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里欢喜，“哪天有空，我跟两个孩子吃顿饭吧，或者陪陪他们。”
到他的年纪，其实不是他陪伴孩子，而是需要孩子们的陪伴。
沈曼故意扎他，“你不会也跟那些外公一样，天天在朋友圈晒孩子吧？”
顾汉阳苦笑，“我晒照片，不也只有你们看得见？”
沈曼嗤地一乐，“你还说呢，谁注册微信就加几个人，你连顾汉秋都不联系？”
“费那个心干什么？”
到一定年龄，越发懂得将有限的时间精力，给最在乎的人，均不出多余的给无关紧要的关系。
沈曼没问顾暖和佩妮，想来外公更不想跟她们牵扯太多。
外公在告诉他，整个顾家，他信任的只有两个人。
“点菜了吗？”
顾少锐回来，翻开菜单。
沈曼看着走来的男人，眼底泛起温柔，“你推荐的餐厅，菜品当然你选啊，我哪儿知道啥好吃，啥不好吃。”
顾汉阳也附和，“少锐点吧，你是曼曼的助理，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顾少锐委屈巴巴，“大伯，你偏心的有点明显啊，曼曼喜欢吃的……她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沈曼一根筷子要打他手上，“没大没小，敢叫我名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