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
刀的轨迹、飞来的箭矢、冲向这边的幕府军……
虽然很勉强,但是确实都能看得见。
在之前,哲平眼中的战场是混乱的,一到了战场整个人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无论是挥刀的动作、交战的对手、甚至是耳边的号角声……全都是一片混乱,无迹可寻。
可现在,战场变的有条理了起来。
虽然仅限于他周边有限的范围,但他确实能成功收集到战场的信息了。
尖锐的破空声意味着有箭矢接近,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做的是躲闪。他还做不到以刀剑格挡箭矢这种事。
对手的手部震颤,这意味着他的肌肉在短时间内发力,接下来他就会有大动作。这个时候要么打断他,要么避开。
脚踏的声音越来越大,那肯定是有人在接近他,以少打多不是明智之举,他必须赶紧抽身。
……
与旅行者战斗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是自己能反应过来的程度。
在那种规格的战斗下,眼前的敌人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进步不是一蹴而就。这些都是锻炼留下的种子,在某个契机之下,终于开花结果。
与旅行者战斗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的实力已经超出常规,所以在他自己看来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在面对比较常规的敌人的时候,他的进步就立马显现了出来。
……
骚扰结束,他们集体撤离。任务完成的非常圆满。
直到任务结束撤回军营,哲平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
他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着刚刚战斗的情况。
这,真的是我能做到的事吗?
心里的某种东西被点燃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始终不敢确信。双手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内心的激昂。
这种感觉他前不久才经历过。那就是他获得邪眼,首次操控元素力的那一次。
但这次不同的是,他靠的不是外力,而是自己的力量!
“哲平,恭喜你圆满完成任务。”
身后传来了旅行者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旅行者欣慰的笑容,渐渐明白了什么。
“我也可以吗?”
哲平的发问没头没脑,他的眼睛也没有看着旅行者,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荧并不在意对方的状况,或者说,看对方现在的表情,她知道她已经成功了。哲平的状况根本不必去确认。
“我,我也是有资质成为强者的人吗?”
虽然是在发问,但比起问旅行者,他更像是在对着自己的灵魂提问。
“强者自强于心,而非力。每个人都可以是强者,但能做到的人往往只是少数。
能不能成为强者,看的是你自己。”
资质很重要,这没错。可没有资质的人就不配发出自己的光芒了吗?
那倒是不见得。
平凡之人,亦可用汗水发出自己的光芒。
……
接下来的几天,哲平依旧在执行着任务,逐步的习惯于不用邪眼作战,体会着这全新的战斗方式和那种纵观战场的心得。
但前线的战事却又有了被逐渐拉平的趋势。
由于旅行者毕竟也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不可能长期不露面。所以她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后方的海祈岛,继续执行一些清剿和守卫之类的任务。
前线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得保证后方的安全。暴利面前,必然有人铤而走险。
海祈岛在那些浪人和盗宝团眼里就是一块刺笼里的肥肉。
所以,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坐镇是很有必要的。
这天,荧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在等她。
“旅行者,好久不见。”
哲平站在门口,向着旅行者挥手问好,他还是那个温柔开朗的样子,只是骨子里的不自信却少了几分。
“哲平,你的变化很大。而且,这也才几天而已。”
荧直言不讳,直接点出了对方变化很大这一点。言语中透露着欣慰。
终于是有了成效,之前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哈哈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吧?这都是多亏了你啊旅行者。”
哲平又开始了他那标志性的挠头动作,真心的向荧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他这几天除了适应之外,也深入思考了一下荧这么做的用意。最后得出结论,旅行者这是在帮助他扭转自己的心态。
“用不着谢我,今天你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的吧?”
虽然哲平现在应该已经走出了心里的死胡同,大概已经不会再那么依靠邪眼了。
但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应该也有特殊意义,同时拿回邪眼也是他「出师」的象征。
“不行,必须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有机会发现自己心里不正常的想法,更没办法将它纠正……总之非常感谢你!
还有,我确实是来拿回邪眼的。不为了别的,只是想向你展示一下这些天熟悉的成果。”
哲平不善言辞,同时还有些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末了才回了荧的那句话,表明自己确实是为了那出师的一战而来。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荧动用起岩元素力在周围地面上划定了一个半径一米的范围,同时在圈内立起了一颗荒星。
这让哲平有些懵逼,莫不成这最后一课旅行者要用上全力了?不干了不干了,我不干了!这还怎么玩?
哲平在心中默默咆哮,但荧显然没心思关心他在想什么。
“来吧哲平,我不用武器、不用双手、不用元素力,也不出这个范围,邪眼就放在荒星上面。
有能耐的话你就从我这里抢回去吧。”
不用武器、不用双手、还不用元素力……换句话说荧打算就靠两条腿来与哲平对战。
这已经不能说是放水了,这简直就是放海。直观的看,甚至有些侮辱人。
不过,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必须得将条件限制到这么苛刻的程度,这场考验才真正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