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找个理由

刚刚江凡和纪左使的对话,灵婆全都听到了。

不止纪左使贪生怕死求饶的样子,还有那句十湮阵本就是天然形成。

单是这句话,就骗了灵婆和整个巫村几十年。

若非相信了他,巫村又岂会每过十年便送一个处子上阴鬼宗?

每送一个,灵婆都心如刀绞,可为了整个巫村,她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发现这竟是一个骗局,曾经所有的感激化为了愤恨!

“纪左使,你骗的老身好苦!”

灵婆一句话,纪左使吓得连连后退。

“灵婆,别、不要,你听我解释!”

江凡冷笑一声:“灵婆,你们每送一个女孩,都被他炼成了还阳蛊。”

“这种蛊是用来吸食的,他每将一个女孩吸干,就会让身体无视未来十年的生长,也就不会老去。”

“换句话说,每一个巫村女孩,都是他保住身体和容颜的工具!”

听到这些话,灵婆心里的怒火直冲天冠。

“骗子!你给我去死!”

一拐杖砸下,直击天灵盖。

血液直接向上飚出,纪左使再没了声音,栽倒在地。

而灵婆则瘫坐在地上,扬起头,两行热泪流下。

悔。

无尽的悔!

“是老身的错,若非信了此人的话,又怎会害了这么多女子,我没脸活着!”

说着,灵婆拿起拐杖,朝着自己脑袋砸下。

啪!

江凡一把握住了拐杖。

“江先生,你别管我这老婆子,让我去死……”灵婆双眼含泪。

江凡冷漠道:“灵婆,你的确该死,如果你的命可以换回那些无辜的女孩,我绝不会拦着你。”

闻言,灵婆低下头,无声地哭着。

“你的初衷是为了巫村,可你不该信那些妖言惑众之人,灵婆,如果我是你,就要想想在未来有限的生命里,如何补偿巫村的人!”

“这……”

灵婆似乎为之所动。

“你一死百了,不过是逃避,可我看得出,村民们把你当做图腾,你死了,让他们怎么办?”

“还有那些把女儿献出来的父母,他们每年每月无不是在痛苦中,难道你不该做些什么?”

闻言,灵婆长叹一声。

“造孽啊,老身一生为了巫村,临老却做出如此大错之事,江先生放心,老身一定弥补所有村民。”

很快,巫村众人还在懵逼的时候,见到江凡和灵婆走了回来。

村长一愣:“嗯?灵婆怎么会和此人一起回来?纪左使呢?”

“哼,那还用问?没看到我师父拎那个人如同拎死狗吗?”霍清道。

灵婆走近:“村长,阴鬼宗弟子何在?”

“刚刚见势不妙,全跑了。”村长颇为尴尬。

灵婆点点头:“也罢,他们不过是纪左使的棋子罢了。”

随后,灵婆将刚刚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巫村所有人全都是震惊无比!

曾经十湮阵是他们的依托,纪左使是他们心中的大恩人。

可今天……一切都变了。

阵毁,大恩人变成了大恶人。

好像他们的信仰突然崩塌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灵婆,那、那我们怎么办?”村长一脸迷茫。

“按照江先生所说,照顾所有曾献出女儿的门户,虽然这是个误会,但他们依然是巫村的功臣,代代享受最大优待,只是没有十湮阵,想必我们巫村也不会存在太久了。”

村长叹了口气:“没有了十湮阵,官方恐怕很快就会把这里开发出来,到时候我们必然会转到城市居住,巫村也就不复存在了。”

“十湮阵我可以帮你们重铸,但你们必须答应我,好好生活,日后再不许干出这种离谱的事情了。”江凡开口道。

“您若是可以重铸,便是我巫村的重生父母,我们事事以您为尊!”村长立刻含泪抱拳。

江凡摇了摇头:“又来了,你们不需要有这种信念,若有一日我也找你们要年轻女子,你们怎么办?”

听到这话,村长、灵婆等人都是愣住了。

“江先生是我巫村的恩人,也是善人,我们谨遵教诲,日后再不会做出那类事情了。”灵婆深鞠一躬。

说着,她走到一旁,拉起蓝玥的手。

“玥儿,奶奶糊涂,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现在向你道歉,请原谅我吧。”

蓝玥连忙后退:“灵婆奶奶,您别这样,如果您能变好,玥儿不会记恨的。”

“好孩子,好孩子啊。”

听到蓝玥的大度,灵婆心里更加愧疚了,忍不住哭了出来。

江凡也看不得这个场面,随后便来到了十湮阵所在。

他观察了一番左右风水,道:“四师姐,你可懂十湮阵的阵诀?”

“和师父学过,不过……我觉得这里更适合清灵阵。”

祝清寒一边散步,一边看着环境,缓缓道来。

“十湮阵虽强,但戾气过重,容易让居住在不远的巫村人暴躁、火烈,清灵阵反而滋养人性。”

江凡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单手结印,口中默念着什么。

很快,周围的风力慢慢形成,地上的落叶随之飘起,卷在风中,如同有了生命。

祝清寒一愣:“嗯?小凡,我不记得师父传过你风水道术。”

“呵呵,你和大师姐去了长生门之后,我偷学的。”江凡随口道。

“偷学?”

祝清寒有些不敢相信,以江凡对风水法阵的熟悉程度,可不像是偷学的。

这种纯熟的阵诀、印结,简直就是深学并反复练习而成,可以说不在自己之下。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师父用石块布阵考验你,你答错了师父就打你手心?”

闻言,祝清寒一愣:“你还记得啊?”

江凡一笑:“当然,后来师父给你一夜时间想,转天就把这事给忘了,对不对?”

“对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祝清寒冰美的脸上满是疑惑。

“嘿,因为天亮之前,我就把那些石子摆好了位置,师父出屋一看以为是你摆的,就没再考你了。”

听到这些话,祝清寒想了想:“也许……师父本就是诚心教你的吧。”

“嗯?”

江凡一愣:“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要是真的,师父可真够老姜的。”

“去,哪有这么说师父的?”

“是……”

江凡凑上前:“四师姐,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能不能别再生我气了?”

祝清寒微微低下头,她最怕的似乎就是江凡这样和自己说话。

得知小师弟结婚,她整整哭了一晚,因为心中不舍。

饶是如此,她还是亲手缝制了一个香囊送给了江凡。

她缓缓转过身:“小凡,其实我生气的并不是你下山结婚,也不是你没有管长生门,而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没有你的一点消息。”

听到这话,江凡心里五味杂陈。

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在山中和祝清寒一起生活的时候。

那时候大师姐已经去了长生门,师父也不在,他们姐弟朝夕相处。

“四师姐,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有我在,你也不再会有危险。”

祝清寒沉吟半晌,抿起柔嫩的嘴唇:“真的?”

“我发誓!”江凡严肃地扬起手。

“好,我给你的香囊还在吗?如果在,就代表你没骗我。”

祝清寒的脸上竟透出一抹娇羞,在她看来,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原谅江凡的理由。

香囊也好存放,江凡只要拿出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江凡瞬间尴尬了,那香囊已经被林壮给撕了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