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这院子里就只她不安分了!我真恨不得打烂了她的脸!”李窈烟抱着肚子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我罚她她是不长记性是么?上回打了宁氏给她看她就记不住是吗?”
“娘娘息怒,您息怒。”
李窈烟扭着腰站在铜镜前,水红色的长裙,用金线绣着花开遍地的纹样,她本就肌肤如雪,窈窕丰盈,这么一穿,更加美艳动人了。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贱人了?”她扶着厚重的牡丹发髻轻哼一声,满眸怨毒。
“娘娘哪里都比那个贱婢好啊。”大太监秦力奉承的笑着,“她不过一个侍妾罢了,主子当真不必和她计较。您如今肚子里这位才要紧的,等您生了,别说是什么侍妾,就是正院那位也要让着您的!”
“你说的是。”李窈烟一笑,“等我三个儿子长大了,这王府还不是我只手遮天?”
当年宋氏也不过就得宠几天。
她生了庶长子,便被抬举成了庶妃,景玉倒是也怀孕了,可惜了,生下来了个死孩子。
她的二胎平安诞下,如今宋氏在她面前还算是什么东西?
等凤明弦失宠了,她要那个贱婢给她洗脚!
她对着镜子妩媚一笑,娇柔道,“王爷不来瞧我,我还不能去看王爷么?备轿,我要去前院看看王爷。”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软轿便备好了,李氏拖着长长的裙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挥了挥帕子,“走罢。”
李窈烟坐在软轿里,看着眼前春光明媚,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王爷了,心中雀跃。
王爷定是太累了才没有来见她,那个小骚狐狸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妖妖调调的招数,居然装病骗王爷,王爷偏偏还吃骗,她想想就气得心口痛。
李窈烟撇着嘴正想着,忽然感觉一阵颠簸,“哎呦”了一声!
软轿重重的侧翻在了地上。
“啊!”李窈烟痛的尖叫起来!
混乱中,丫鬟婢仆吓得一阵阵尖叫。
“主子!”
李窈烟捂着肚子,从软轿里往外爬,“疼……疼死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我们主子?”秦力照准了那个忽然冲出来的婢女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那婢女吓得忙跪在李窈烟面前,手里抱着一团刚浆洗好的衣物。
她抱着一个木盆冲出来,和轿夫撞了满怀,衣物和满是皂角沫的水泼了一地,连带着轿子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庶妃摔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
秦力看着那婢女眼熟,“你是跟着凤氏的那个丫头?”
“奴婢……奴婢不是,奴婢着急过去,所以不是故意的!”抱香吓哭了,她红肿的手还抱着洗好准备的晾晒。
“我有紧急差事,若是去迟了,怕浣衣房的妈妈打我!”抱香哭着道。
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闯出这么大的祸啊!
“疼——疼死我了!”李窈烟连连叫着,“快叫太医来!还有……王爷,叫王爷来看我!”
秦力啐了一口那丫头,又大声道,“还不赶紧扶着庶妃娘娘进院子里歇着?”
旁边刚巧就是皎月阁,李窈烟手下的奴才直接破了院门进去了。
小妆小红吓了一跳,走了出来。
“快快快,娘娘动了胎气!收拾出来屋子让娘娘赶紧歇下!”秦力又吩咐一旁的婆子,“烧热水来!”
李窈烟也顾不得别的了,扶着奴婢就进了阁子里,躺在了凤明弦的榻上。
秦力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凤明弦,气得牙痒痒也只能认了下来。
抱香手里还抱着那半湿的衣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贱婢,是不是人指使你害本妃的!”李窈烟气得双眸通红,“你老实说话,否则本妃将你的皮剥了!”
“这是怎么了?”萧御依然得了信儿赶过来了。
看到李窈烟躺在凤明弦的屋子里,脸色先就沉了沉。
李窈烟抱着肚子,“爷……嫔妾快疼死了,就是那个跟着凤氏的丫头,见嫔妾去见爷,冲过来撞轿子!”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窈烟刚才只是受了惊吓,现在肚子的痛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是吓出了一身的汗,又喊叫起来,“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这事儿定然是凤氏的主意!”
萧御冷哼了一声。
凤明弦昨夜病好了些去书房谢恩,他顺带留了凤明弦侍奉了一晚上,今日还未起来,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是凤氏头一遭自己去谢恩,萧御也是临时起意留了她一晚上,便没有叫后院这些妇人知道。
这些妇人就将黑锅栽到凤氏头上了?
萧御瞥了一眼那抱香,自然记得这是原本跟着凤氏的丫头,后来另寻了差事走了的,因没了她,凤氏头发披散着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现在李窈烟说这丫头是凤氏买通了刻意陷害他?
萧御心中更是不悦,本来关心子嗣的心情也消减了几分。
李窈烟看萧御面色不悦,也不知哪句话让萧御不高兴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哭着撒娇,“爷,嫔妾肚子疼的狠,求爷怜惜。”
王爷,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往日里她这样娇娇软软的撒个娇,就算王爷心里哪里不舒坦,也都能过去了。
萧御果然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好生躺着吧,别惹事了。”
他的视线看向一直侍奉在庶妃身边的产婆,“庶妃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幸而庶妃从来保养的不错,只是动了胎气,并没有小产的危险。”
萧御点了点头,冷如薄刀的视线看向了抱香,“为何冲撞庶妃?”
抱香哭着道,“王爷明鉴,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冲撞王妃了!奴婢刚拿了浆洗的衣物,因为别的事儿误了时辰,怕被妈妈责打才走的快了点儿,实在是没看到庶妃的轿辇!”
“呵,好一个会办差的奴才!冲撞了主子竟还敢辩解是没看见!把她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萧御冷道,“打完押到柴房,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抱香吓得面如土色,那板子可是打在人身上的啊,听说府衙里,三十板子便能要人命的!
打完了扔到柴房,她不活活疼到烂死也没人管吗?
“王爷!王爷!”抱香哭着还想求饶。
“把她拉下去,聒噪!”
萧御看向了一旁跪着的轿夫,“李忠贤,这几个抬轿不力办差了事儿的也都发落了!”
“是。”
“其余的今日跟着伺候的奴才,你看着办,一个个全部严惩不怠!”
“是!奴才明白!”
一片哭求声响起。
萧御雷厉风行的惩罚着,哪个都罚到了,却唯独只字没提凤明弦。
李窈烟抚摸着肚子凉凉开口,“二十板子,那丫头的命都没了,也没法供出来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了!不然就十个板子就好了。”
李窈烟倒是不心疼那些跟着自己无辜受累的奴才丫头,她要的是凤氏的命!
她眸光一闪,“爷,这事儿不简单。您要为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