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先不说,这墙可是将她的九亩地都圈进了码头的范围啊!
前几日她问韩九兮之时,他曾明确保证过,自己的地往后不会被衙门征用。
既如此,那为何要将这隔离墙建在那个地方?!
若是真如韩九兮说的这般,这码头往后要由驻军接管,那她每日来这田中都要绕路不说,还得被一群人盯着干活,这多尴尬呀!
司马玉看着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坏笑着道:“小阿棠,你可得好好享受如今悠闲的日子,以后可有得你操心的,嘿嘿!”
“?”
闻棠被司马玉这话弄得一头的问号,又想到她跟着韩九兮去往澄宁的路上之时,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额话,顿时就有种好像自己被坑了,却依旧弄不清状况的感觉。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见司马玉这会儿又忘围墙那儿去对着正施工的军士们吆喝,只得满腹疑问地扛着一筐褐藻往不远处的小溪流边走去。
这褐藻若是要用作肥料,还得先洗净里头的盐分才行。
如今这新码头的围墙都已经砌了一半,就连原先甘露泉村通往溪边唯一的一条小路都被阻断,倒是没有村民再敢往这儿来。
闻棠看着这架势,总感觉好似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在等着自己。
于是这几日,她一边做着手头的活儿,脑中却一刻都没有停止思考,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韩九兮究竟指望自己作甚。
可
眼下,自己的铺子已经关门了数日,褐藻还没有加工,就连从澄宁运回来的那些香芋种苗都没来得及种下。
闻棠也只得将这些事儿暂时抛诸脑后,只闷头与时间赛跑,想赶着天气炎热起来之前赶紧将该种植的都种下。
于是,她回了府城后,也不着急重新开门,除了往甘露泉村跑,其余的时间都呆在小院之中处理着褐藻。
要让褐藻变成海藻肥,先得将去除了盐分的藻液捣成浆,起锅煮沸,再加入发酵菌静置半个月左右。
待那些海藻泥发酵腐熟后,再取出晾晒成粉末。
如此,每次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用水将海藻粉兑开,直接浇灌在土里便可。
可这前面几个步骤的操作,却着实是让闻棠焦头烂额了一阵子。
于是,司马玉好不容易碰上个休沐日,也没有逃脱被闻棠抓来当免费劳力的命运,苦哈哈地拿着一根木棍搅动着大锅中气味怪异的海藻泥。
司马玉见闻棠地里的作物都还没有捣鼓明白,又开始突发奇想地制作这奇奇怪怪的肥料,忍不住提醒道:“小阿棠,你那铺子可许久没有开张了。你不在的那几日,时常都有人上门来寻。你这生意就不打算做啦?”
他可是知道闻棠那奇妙屋中卖东西的大致利润的。
若是他有法子能这般挣钱,定然第一时间就告老还乡,只闷头做买卖便是,哪里还用整日去衙门点卯上值啊!
这小阿棠可真
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棠这会儿正在往院中花圃内移栽已经长了根系的薄荷枝条,闻言倒是意外得很。
“咦?有人上门了?都些是什么人呀?”
“我哪知道!”
司马玉撇了撇嘴,又努力回想了一番,这才道:“唔头一个上门的,好似是个秃头的胖子,没过几日又是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来叫门,就在你们回来的当日午间,还来了个货郎。我还当他是走街串巷地叫卖来着,谁只道他也是来寻你的真是的,怎的都没人来找我玩耍呢?”
“”
闻棠自动忽略了司马玉最后一句的碎碎念,开始试图将这些人一一对号入座。
那秃头胖子,应当就是地中海了。
眼下距离他上回来买洗发皂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想来库存告急,他定然是比谁都着急的。
那花枝招展的妇人便是李夫人吧
自己的小铺最近倒是没有推出什么新式货品,她许是见自己关门多时,没法再下棋霸榜,这才找上门来。
可那货郎
闻棠低头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
说起来,她的确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阿兴了,就连前段时日的府城大集,他也接连好几次都没有出现。
这会儿他来寻自己,莫不是有什么事?
闻棠一边干活儿,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事,一下不小心便将一棵薄荷给栽歪了,又赶忙回过神来摆正。
待到这些从澄宁带回来的东西都处理完毕,褐藻泥也被封入了大缸中开始发酵后,闻棠这才闲了下来,开始准备将铺子重新开张了。
可这一忙起来,闻棠顿时就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了。
原先她平日里只需要做一做香皂香膏,待做完一批之后,只需要慢慢上架等着售卖便可。
那些个糖水椰果,都是现做现卖的,一日打烊,便也不需要再提前准备第二日的,傍晚回到小院,都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休息。
可自从她将甘露泉村那九亩地买下了之后,顿时就感到一阵心力憔悴。
如今地里种植的东西几乎每日都需要抽时间去看,因此她这小铺每日都会有一个半时辰的午休闭店时间。
这年头开铺子的人,哪个不是盼着能多开一会儿是一会儿?
鹤邺府城可比不得澄宁那般自由散漫,因为哪怕是这一会儿,也许也能多几个顾客上门,多卖出些东西去。
每日这么长时间的闭店,待到了下午,满打满算也只能再经营两个时辰,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闻棠这铺子的生意了。
因此,闻棠在认真思考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招工。
现如今,虽说一些琐碎的事情她可以让司马玉帮忙,可他毕竟是个大司马,哪能总这样被自己呼来唤去?
她原先一直不愿让第三人插手自己的生意,不外乎是担心她做皂的配比与工艺被图谋不轨之人偷去。
可若是请人来帮忙打
个下手,眼下看来,倒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