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果真是中了毒!

韩九兮看了司马玉一眼,假装听不懂,“若是不押送上京,难不成一直关在这府衙的狱中?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粮食来养这一大家子人!”

司马玉一听这话就急了,“韩兄,此人若是留着,那才是夜长梦多呢!”

韩九兮不置可否地垂眸片刻,就在玉盘街快要走到大豆腐巷口之时停下了脚步,遂问道:“你可是有了主意?”

司马玉对着韩九兮挑了挑眉,笑得阴恻恻的。

“嘿嘿,就看韩兄你这刺史大人点不点头了。”

韩九兮转过头看了看前方的巷子,这才颔首道:“想好了就去做,莫要留下什么痕迹。”

“好嘞!”

司马玉高兴得一拍巴掌,都忘记自己是要回小院了,转身就朝着府衙的方向而去,准备熬个通宵将这些事儿都准备妥当。

毕竟这王太守在鹤邺这么些年,今夜能败在他们手中,不过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此事拖得越久,便越是容易出乱子。

只有死人才掀不起浪来!

司马玉一想到这儿,便满心焦急,生怕他们忙活了几个月,到头来却留下了个祸根。

于是,他脚步甚快地往衙门而去,就这么将韩九兮留在了原地。

而这厢,目送着司马玉匆匆离去的韩九兮过了好一会热这才转身回到了小院。

他们忙活了一整夜,再过个把时辰都要天亮了,大豆腐巷中的府兵此时也尽数撤回了府衙。

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声在这寂

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闻棠在小院中一夜未眠,已经等待多时,看见韩九兮回来,她赶忙从屋前的台阶上站了起来。

正当她想要迎上去询问一二之时,却见韩九兮返身关好了门后,却似是有些脱力一般,直接靠在了一边的院墙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

闻棠有些不明所以,赶忙走上前去,却见在屋内隐约映出的灯光下,韩九兮的脸竟然是煞白一片的,额上还能看见亮晶晶的汗珠。

“大人?!”

闻棠顿时就觉得事情有异,赶忙上前扶住了韩九兮。

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衣袖之时,面前之人竟毫无征兆地从墙上滑落,软软地瘫在了她的胳膊上。

院中顿时就传来了闻棠的惊叫声,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半分准备都没有,整个人一下被韩九兮带倒在地。

屋内的闻桑听见外头的响动,赶忙打开门跑了出来,便看见这狼狈的一幕。

二人一个拉一个拽,这才勉强将昏迷的韩九兮从院门处拖回了屋内置于床上。

当到了亮堂的屋内后,闻棠这才得以好生瞧瞧韩九兮的面色。

只是这一看,却着实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方才在院中,她只是觉着韩九兮面色有些苍白,可眼下凑近了瞧,却发现他的嘴唇竟隐隐发着黑紫色。

这是中毒的模样啊!

闻棠顿时就有些慌了神,赶忙在韩九兮的身上查看着,果然就发现了他的胳膊上的衣袖竟被划开了一

道长长的破口,而里头被割伤的地方还在往外汨汨地淌着血。

这是什么时候伤着的?!难不成是方才被那刺客的刀划中了胳膊?

闻棠大惊之下,转身就开始在屋内翻找着。

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布块,却又不敢直接用在伤口上,只得撕成了一条条的,先在他伤口之上的部位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捆扎,以免造成毒素的进一步扩散。

闻桑在一边看着也焦急不已,噌地一下就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可到了门边却又停下了脚步。

“阿姊,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可要去寻司马大哥来?”

这个时辰是不可能寻到郎中的,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寄希望于司马玉能找个靠谱的人来给韩九兮瞧一瞧这胳膊上的伤。

可方才他们二人一直待在小院之中,只远远地听见了那涌入府城的流民闹出的动静,而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守着小院的府兵尽数被召回府衙。

对于今夜究竟发生了何事,闻棠二人此时还依旧被蒙在鼓里,更不知外头的情况如何了。

万一他们贸然出去寻人,却不慎惹了更大的乱子,那可如何是好啊!

闻棠定了定神,走到门边对着天边看了看,终于还是决定好歹等到天亮之时再做打算。

她亲自去厨下烧了热水来准备帮他清理一番伤口,又用剪子将韩九兮的整个袖子从肩膀处小心剪开,露出了他一整条手臂。

当这破碎的衣物被尽数除去之后,闻棠

这才发现,他这伤口的边缘竟也隐隐地有些暗红发黑的颜色。

——果真是中了毒!

闻棠这会儿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的药理知识只懂得个皮毛,根本不足以应付这等状况。

她想了想,便又从厨房取了那把剔骨刀带在身边,打算孤身犯险,至少得将消息告知司马玉才行。

可闻棠才要出门,正吩咐着弟弟好生待在院中之时,身后躺在床上的韩九兮却突然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盯着他们瞧。

闻棠赶忙凑上前去,却被韩九兮捉住了手腕,她先是一愣,而后心中顿感不妙。

难不成外头情况不好,这厮只不过是回来报信让他们赶快逃跑的?!

亦或是说韩九兮还有什么没来得及做的事便倒了下去,眼下是要托付给自己?!

一瞬间,闻棠的脑中都已经将各种最坏的情况尽数想了一遍,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可谁知,韩九兮却突然勾唇笑了笑,轻声道:“莫担心,小伤罢了,我还得教你弟弟读书不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

闻棠听了这话简直又气又感动,这厮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状况有多严重啊喂!

竟还在这里打趣她,她担心的是这个嘛?!

闻棠看着韩九兮勉强说完一句话便又昏睡了过去,原本焦急的心却顿时放松了些许。

这厮竟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同自己开玩笑,这便说明外头的乱子应

当是已经解决了吧?

闻棠虽说不知韩九兮何时说话竟变得这般贫,可他到底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