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是1955年生人,这个年代的人别的甭说,混顽主圈那是一等一的。
更不用说,当年名动京城的周长利死的时候,李长河才13,正是思维活跃的时候。
周长利就是后来《血色浪漫》里面小混蛋的原型。
李长河家里称不上市井人家,但是在海淀这种地方,学校大院跟农村市井交织的地区,其实也有天然的对立。
再加上某些年代之前高校教师的待遇普遍不错,李立山那时候工资也不低,李长河吃得好,身体底子壮。
跟发小沈君诚一起,也是在海淀周围称王称霸的角色。
重生之后,李长河虽然不是原主了,但是记忆带来的冲击对他的性格也有一些影响。
更何况虽然他的重生没有系统之类的金手指,但是也不是全无好处。
起码现在耳聪目明,反应迅捷,身体也强壮了很多。
甚至于一个月吃的油水多,他都这个年龄了还又长高两厘米,身高都一米八三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李长河很清楚,你躲是躲不了的。
这个年代的顽主就是一个社会乱象,你想躲也躲不开,这些人一旦发现你是软柿子就会盯上你。
何况他跟朱啉骑得是女士自行车,而对面几个家伙骑得是二八大杠,两者的速度根本不一样,跑都跑不了。
“长河!”
朱啉这时候担心的抓着李长河的衣角,她以前上学的时候也见识过这些顽主,经常骚扰女同学。
不过她那时候住卫生大院,院里有自己人,顽主一般不过界,各自有各自的地盘。
“没事,等我收拾完他们咱们就走!”
听到李长河的话,对面顽主的头张小勇笑了。
“行啊,孙贼,胆子够大的!”
“今儿个爷就给你丫放放血!”
“既然是老顽主,规矩自个儿知道,进了医院,别跟炮局的人告状!”
张小勇从自行车上下来,冲着李长河嚣张的说道。
炮局就GA局,所以后来比顽主更低一等的混子从局子里出来,就叫老炮儿!
李长河不屑的笑了笑:“说吧,刀子还是板,还是拳脚!”
刀子就是菜刀,板就是板砖。
当然,以前还有三棱军刺和三棱刮刀,不过那玩意儿没点关系弄不到,以前老兵手里这种武器居多。
“动刀子板砖爷怕弄死你,拳脚就够收拾你的了!”
张小勇说着,冲了上来,一拳冲着李长河的下颚打来。
从出拳的路数看,这孙子应该是练过几天拳脚,不是胡打。
不过,李长河敢应下来,也是有底气的,他的身体素质,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更遑论李长河也是学过的,不是前身学的,是李长河重生后修养期间主动学的,在他下乡的那地,跟村里的民兵队长学的。
以前民兵队长是不教的,不过李长河重生后因为是救人,又要病退,在他的纠缠下,民兵队长教了他两个多月。
就这两个多月,搭配上李长河如今的体质,让他心中底气十足。
张小勇本来很自信,但是等到他来到李长河的面前,却发现对方对他的拳头根本不屑一顾。
下一秒,他只觉得腹部一下被重重的膝盖顶上,然后张小勇整个身子痛的躬成了弓形。
紧接着,李长河一肘子肘在了他的背上,一下就把张小勇打背了气。
随后,张小勇直接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就这点本事,还学着人出来抢劫!”
“你们几个,还有不服的吗?”
李长河冷眼看着张小勇带来的几个人,冷笑着问道。
对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退缩。
大部分顽主或者说哪怕以前的老兵,都是属于仗势欺人的那种。
要不然小混蛋周长利也不会在当年那么肆无忌惮的抢夺那些人的将校呢!
“行了,带着他赶紧滚蛋,再特么出来端道,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送到军管会去!”
李长河冷声的说道。
几个人见状,立刻上前将张小勇扶了起来,架到自行车上,然后带着他赶紧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李长河叹了口气。
妈的,这要不是当着朱啉的面,他多少得让这帮顽主吐点血。
这帮小子好几辆自行车,十之八九是从佛爷手里吃的上供。
可惜妹子跟在后面,为了光辉伟岸的形象啊!
“走吧!”
李长河这时候回过头,冲着朱啉说道。
朱啉此刻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李长河:“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打架的。”
本来以为李长河是个文弱书生,没曾想动起手来也不含糊。
这叫什么?允文允武?文武双全?
“下乡的时候练的,我去的地是个武术之乡,那边练武的人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都练武?”
朱啉好奇的问道。
“不是,是隔三差五的打架!”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人有了本事,打架就多,我们知青不会打啊,经常挨揍!”
“后来我就缠着民兵队长学,慢慢的学了几手,没曾想今儿个用上了!”
“对了,明天早上你走的时候在楼下等我,我骑车送你!”
“这帮家伙今天丢了面子,保不齐心里不满,明天路上堵我们,我倒是不常走这条路,你不还得上学吗?”
“没事,我明天坐车,到了学校住学校就行!”
朱啉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也不安全,坐车我也送你,等周末到时候看看再去接你。”
“这周围荒郊野岭的,真要是被他们逮着个机会,你一大姑娘家,能怎么办?”
“而且我估计往后啊,他们这种人会更多!”
“毕竟现在已经不怎么让新的毕业生下乡了,这些人没个工作留在城里,聚成堆可聚不出好!”
朱啉听到李长河的分析,认可的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明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去叫你?”
朱啉想了想,低声的说道。
“no,proble!”
李长河顺口飚了一句英语。
“你这还会说英语呢?”
“最近复习的时候,顺便学了几句!”
......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学校的家属院。
随后,李长河回了家,而朱啉也回到了自己家里。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一回到家,刘淑婉便质问了起来。
“跟同学在外面吃了顿饭!”
“行吧,我跟你爸还等着你呢,那你沙发上坐着看会电视吧,我跟你爸吃!”
刘淑婉也没多想,将饭菜端出来,开始跟朱教授吃饭,一边吃一边又八卦了起来。
“老朱,我今儿个听说,公社那边给立山家的儿子安排了工作,你猜怎么着?”
“他把那工作给推了!”
“你说他怎么这么傻,好好地工作都给推了,这是天天想在家里当少爷啊!”
刘淑婉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难以置信,这年头还有主动不要工作的。
那李长河,怕不是个大傻子吧!
想想自己当初还想让宝贝闺女跟他相亲,真是猪油蒙了心。
那小子是光长了个好相貌,内里是绣花枕头一包糠啊!
听到母亲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八卦,沙发上的朱啉终于忍不住了。
“妈,你不知道别瞎说,人家李长河有自己的规划!”
“再说了,他随便写篇稿子就一百多块钱的稿酬,他当然看不上那份工作了!”
说罢,朱啉起身回了自己屋里。
刘淑婉则是目瞪口呆,今儿个闺女这是吃枪药了咋滴,怎么还帮李长河辩护上了?
而饭桌上,朱教授则是看着进屋的闺女若有所思。
这丫头,是怎么知道李长河一篇稿酬一百多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