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子割肉,又痛又难挨,抬头也只能看见一对大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忍了又忍,薛龄实在忍不了了,索性召出面板,看看七只蜈蚣,赚了多少积分。
【功法:
金刚拳(大圆满);
气血功法(初级);
太极枪(中级);
五禽戏】
【境界:人境小圆满】
【寿元:三个月】
【积分:二百一十六】
进阶完太极枪的功法,积分只剩下一百三十,七只妖兽,竟然增长了八十六个积分!
薛龄心跳都快了两分,兴奋的背上都没那么疼了。
这几个日夜过来,好几次死里逃生,救一个人,五个积分,可这妖兽是怎么计算的,薛龄还是糊里糊涂的,摸不着头脑。
金刚拳功法是纯靠肉体蛮力的普通功法,消耗了二十年寿元、五个积分,兑换成了大圆满。
枪乃兵器之王,太极枪比金刚拳显然更加高深,十年寿元、一百五十个积分,才到中阶,还有高阶、大圆满,恐怕要消耗的就更多了!
要想功法圆满,得有寿元;要想有寿元,得进阶境界,可境界又离不开功法……
一个人境小圆满,能得十年寿元,若是大圆满呢?是多少年?
上辈子,薛龄活的艰难,每一分每一秒,都嫌漫长。
哪像现在,两位数的寿命直接降到了个位数之后,多浪费一秒都觉得可惜,这起起伏伏的,折腾的人头发都快秃了!
阴雨再沉,时辰到了,天还是一点点的亮了。
薛龄胡思乱想着,头脑渐渐昏沉起来,不知不觉的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的,冻的人骨头生疼,他像是回到了九岁那年的冬天。
那年临近年关,下了一场大雪,到处披红挂彩,人人都在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一个好年头。
大冬天,出来野营的人少,他捡不到干净吃食,只能和狗抢食,舔人家屋檐上掰下来的冰溜子,睡桥洞底下的纸壳堆,攥着卖废品换来的几块钱,像是有了全世界。
四季里,只有冬天,他不敢想老道士,冰碴子要是结在脸上,脸肉真能冻裂,没有药,伤口好了又裂了,裂了又好,疼到骨头里,烂的不敢用手摸,一直到了春天,还有苍蝇来爬他的脸。
幸好老道士是死在夏天,不然,冬天地下太硬,不舒服。
不过,老道士应该不知道了,听公园老爷爷们说,这样猝死街头的,大多都进了殡仪馆,一把火烧了干净。
都烧干净了,应该是不会再冷的。
想着想着薛龄又觉得热的慌,猛的睁开眼一看,艳阳高照,大太阳直挺挺的晒在身上,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边上就是他在谷底遇到的武仆尸身,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五感回拢,看清周围,薛龄差点没吐出来。
尸坑。
足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尸坑。
一只只乌鸦在头顶上盘旋,“鸹鸹……鸹……”
这儿是哪儿?
低头一看,脚下的白骨层层叠叠,竟然一眼看不到底,在往上一层,骨头上还有些烂肉,白花花的蛆虫跟炸开了花似的。
像武仆这样‘新鲜’的尸身不多。
这样大的尸坑,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是人还是妖兽造的?
薛龄喉头滚动,浑身发冷,不管是哪一样,他一个人都讨不了好,跑!必须赶紧离开这儿!
他刚一抬脚,脚下发朽的骨头‘嘭’的一声断裂开来,左脚陷到了枯骨里!小腿被戳的皮开肉绽!
“嘶!”
背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蜈蚣喷毒!
薛龄反手去摸背上的长锏,却摸了一把空。
侧脸一个看,一条发黑干瘪的蜈蚣冲着他来了!
“祖师爷显灵诸位先达,你们先去了东极长乐,人死如灯灭,别怪我借道!”
飞快俯身邦邦两拳打断了脚下的枯骨,薛龄用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尸坑。
站在边上一看,这活像是个巨大的陨石坑。
想必宽度,其实没有多深,但是,这层层尸骨,冤魂何止数万?
阳光照射下,薛龄发现了这条蜈蚣的不同寻常。
他最初打死的那只相比,它的体型太大了,头部扁圆,身子很宽,就连腿脚长了许多。
这是一只雌的。
它弓着腹部,腿脚上是密密麻麻的卵,太阳照射下,亮亮的黄黄的,随着雌蜈蚣的一举一动,还伴随有微微的晃动,看起来像是一块块巨大的果冻。
有蛋!
那这儿就是蜈蚣妖兽的老巢!
难怪那些蜈蚣妖兽会把吃不完的尸体拖回来,胆大的吃饱了再往这儿拖,胆小的先拖回来再说。
卵没有孵化之前,雌蜈蚣是不会进食的,它们是在投喂自己的崽子!
帮薛龄搭了‘便车’的武仆兄弟,被雌蜈蚣的千足踏过,彻底没了人形。
这些畜生!
“嘶!”此蜈蚣不断的嘶鸣着,像是在呼唤同伴。
薛龄看向四周,他身上的武器不知掉在了何处,这儿除了松软的黄土之外,只有几颗生在边上树!
坑底被腐烂的血肉侵染,连草都长不出来,这几棵树伸着歪脖子也拼命的往外长。
薛龄挑了个顺直的,整个连根拔起,撸了树干上多余的枝干树叶,拿在手上当武器,沉甸甸的,比长锏重了好几倍,几乎有两个薛龄那么高了!
一般的蜈蚣要是受到了惊吓,只会吃掉自己卵,然后跑路。
而这只雌蜈蚣速度奇快,它为了保护自己的卵,要杀死一切潜在的威胁。
它攀在坑边,绕着身子昂首来咬薛龄!
“什么东西!敢过来我就打烂你所有的崽子!”
被折断的树梢尖利,薛龄沉腕,把跟他胳膊差不多粗的树干当长枪使,挥得呼呼生风。
树冠杂乱,雌蜈蚣一时不好下口,又抬头急促的叫了几声。
薛龄趁机钻到了它的肚皮底下,几乎是迈着鸭子步,手臂控制着树干,左右横扫,咬牙硬生生扫过了他能看到的所有蜈蚣卵。
蜈蚣卵不像鸡蛋,没有硬壳保护,只有一层软膜,被扫过的,都应声而破!
等雌蜈蚣反应过来的时候,薛龄已经搞死了大半蜈蚣卵,它想要回头查看,往前爬了几步。
这更方便了薛龄。
他索性一冲到底,一口气扫过剩下的所有蜈蚣卵,有些黏稠微黄的液体几乎沾了大半身。
雌蜈蚣身上只剩下零星几只卵了,它愤怒的掉头冲了过来,想要一口咬死薛龄!
薛龄喘口气,架起树干准备迎敌,“嘿!你这畜牲,眼看是气的要升天了,怎么还只会嘶嘶两声?”
忽然,薛龄耳边响起了尖利的笛哨声,颚口大张的雌蜈蚣居然停止了攻击!
薛龄一阵头晕目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