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救人,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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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西厦子里就传出若有若无的,压抑的哭声,在漆黑的夜里犹如鬼哭一般。

还有薛强愤愤不平的声音。

“哭哭哭,哭个屁呀!”

“就你这破鞋,老子能上是看得起你!”

哭声,骂声,还有不知是破鞋还是巴掌抽打的声音交织,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过了一会,薛强晃晃悠悠的从西厦子走了出来。

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捻着一根烟,嘴里骂骂咧咧。

“焯!”

“没劲!”

“都拓麻是骨头,硌的慌!”

坐在门槛上抽了几口烟,眼睛瞄着门口。

“这贱货半死不活的,有啥看的,不如偷偷出去看热闹?”

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于是把西厦子房门一关,挂上锁,出了大门,同样挂上锁,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却没有发现,黑暗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一直到他消失。

随即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悄咪咪的钻了进去。

这是陈飞第一次进薛留住家。

包括前世,陈飞都没有来过。

他把大门虚掩,快速环顾四周。

整个院子黑咕隆咚,但影影绰绰还是能够看到一些。

三间堂屋。

东西厦子。

都是砖瓦房。

这在西岭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当然,这是在陈飞没有发达之前,现在只能排第三。

陈飞首先摸到堂屋,摸了一下,房门上锁,心里隐隐有预感,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紧接着又到东厦子瞄一眼,发现是灶火和储物间。

最后只剩下西厦子了。

他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于是他悄悄地把锁取下来,又轻轻的拉开门闩,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陈飞全身紧绷,时刻提防着。

进去之后,陈飞微微眯起眼,快速适应着屋内的黑暗。

然后快速向里一扫!

下一刻,陈飞目光一颤!

一道白光!

他看到一道白光!

就挂在窗台上!

窗户是老式的木头,分成两扇,每扇分上下三层,安着玻璃。

此刻的窗户是开着的,而那道白光就用一根不知是绳子还是裤腰带吊在那里。

窗户并不高,最多有两米多点。

但那道白光却静静地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挣扎,似乎很安详。

那不是白光。

是一道骨瘦如柴,不着寸缕的身体!

是那个女人!

窗外有半明不暗的星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渗人。

陈飞心一紧,急忙快步走过去。

一把抱起她,才发现非常轻。

一米六几的个子,却只有几十斤!

骨瘦如柴都不足以形容,几乎是一张皮包着一副骨头架子。

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夜色中,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一片惨白。

但是陈飞却隐隐觉得,她脸上有种解脱的味道。

这个女人,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陈飞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折磨,能把一个人活生生变成这样!

窗户紧挨着床。

陈飞把女人放在床上,迅速摸了一下脉搏。

没有心跳。

没有脉搏。

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陈飞心里一沉。

心里压抑的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擦着一根火柴,点亮了放在窗台上的油灯。

至于会不会惊动人,已经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轻轻按了几下胸口,陈飞就放弃了。

女人太瘦了,人工呼吸都没法做。

不是下不去口,而是怕稍微用力,就把女人骨头压断了。

他快速在屋内一扫,发现床头放着几件凌乱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根别针,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陈飞把别针取下来,掰直,一根简陋的银针就出现了。

首先针刺人中,然后是十宣穴。

十宣穴位于手十指尖端的经外奇穴,能刺激全身的气血,是中医常用的治疗危急病症的方法。

刺的时候浅刺01—02寸,或者点刺放血,大概就是平常医院采血针的深度,一般每个穴位各滴两滴就可以,

上吊死的人,首先是大脑缺氧,脑供血不足,甚至快速断掉。

在脑部缺血的情况下,最多4~6分钟,就会出现脑死亡。

而针刺人中和十宣穴,能快速恢复脑部气血供应,达到救人的目的。

所幸黄莲站的位置低,而且体重太轻,加上时间短,刚刚上吊陈飞就来了,前后相差两分钟。

可以说再晚两分钟,神仙来了都难救。

片刻之后,黄莲幽幽的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

当她看到眼前的身影时,淡淡的问了一句:“这就是地狱吗?”

她的语气非常平淡,平淡的就像在念台词,没有丝毫感情。

但是当她听到陈飞说她还没有死的时候,她的身子却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

随即整个人就被浓浓的恐惧包围。

她明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却仍然尽可能的把自己蜷缩起来,满脸惊恐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不放过我?你们辱我,骂我,打我,强我,折磨我,我都认了,可你们……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眼神暗淡。

声音沙哑。

字字泣血!

纵然是铁石心肠都会为之动容。

陈飞甚至能感受到女人内心深处的绝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种绝望到极致的恐惧,深深地包围着她,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如此。

心中一动,陈飞拿起一件衣服遮住她身体,

随后微微弯下腰,抓住她的手,轻声细语:

“黄莲,你看清楚,我不是薛家人,我是来救你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甚至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救她。

“是你?”

黄莲微微抬起眼皮,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

这一刻,她的眼神有一刹那的亮光,被陈飞抓着的手也微微用力。

实际上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力气了。

她看着陈飞,眼神中带着些许祈求,声音颤抖,语无伦次的说:

“相信我,我没有精神病,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叫黄莲,二十二岁,老家是彭城的,高中毕业,我真的没有精神病,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