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
“倒不至于，只不过是按照村光先生的要求，送来了全部的资料而已。”
“当然，资料内容太多，装运的时候出了点乱子，所以难免有些混乱。如果村光先生不打算要，那这些东西，我十分愿意代劳。”
叶士钊从麻袋里翻出一本文件夹拍了拍，转身朝着司机吩咐道：
“村光先生既然不要这么些东西，你直接装车，帮我送到省委招待所吧……”
“慢着，谁说我不要！”
村光田正虽然不爽，看着那么多龙国文字的资料头痛不已，但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东西落进叶士钊的手里，所以连忙抬手阻拦。
“这些东西我们收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过，我警告你们，如果敢耍什么花招，我们日立的怒火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村光田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总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忍不住警告了一句。
叶士钊没理他，杨光荣则是上前了一步：
“村光先生，资料已经给你了，那你答应我们的参观名额怎么办？”
“参观？参观的事情我之后让人安排就是了。”
村光田正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种小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他一个总工程师操心？
但杨光荣此时却十分坚定的挡在资料面前：“这些是我这么多年来全部的心血，我需要村光先生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杨老师，我早就说过了，这种大公司肯定不告谱，等你把资料交给人家，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拖了，你要是有生之年能去一次日本算我输。”
“你不如把资料给我，我帮你联系德国厂商的参观，明天就能走……”
村光田正还没开口，叶士钊就在一旁开始挤兑起人来。
“明天就能走？”
杨光荣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向往。
“行了，你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去日本。”
村光田正哪能让叶士钊抢了风头，在他看来，安排杨光荣等人去日本参观工厂本来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而已，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让叶士钊抢了风头。
“明天就去？”
“好，那村光先生能不能给我写个条子，省得我明天找不到人。”
杨光荣得寸进尺的要求道。
“杨光荣，你别过分，村光先生答应你的事情，还能有假吗？要什么条子！”
原本被村光田正踹到一边的郝云平再次凑了上来，朝着杨光荣喝道。
“啧啧，一张条子都不敢写，村光先生不会是打算忽悠人吧？”
被叶士钊反复挤兑，村光田正已经没有心情理会他了，没说话，直接写了张条子递给杨光荣后便转身走了。
助理肿着脸，看着几麻袋资料，欲哭无泪。
“杨先生，麻烦您和其他参观人员做好准备，我稍晚一点会帮各位预定机票，明天所有人出发去日本。”
虽然顶着一张被叶士钊抽成猪头的脸，但助理还是认真的交待了一句，说完还待地跟叶士钊单独鞠了个躬才追着村光田正离开。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卑微，越是被人看不起，当你能够践踏别人的时候，自然就获了对方的敬畏。
“叶总，感谢！”
村光田正和助理一离开，杨光荣就紧紧的握住了叶士钊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杨光荣狠狠吁了口气，送资料之一关算是过了。
“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去日本吧。”
叶士钊笑眯眯的和杨光荣道别。
一天后，日本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杨光荣、郝云平等一行人下了飞机。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郝云平和昨天跪舔村光田正时已然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现在的他可是这行人的领队，所有和日方的对接事宜都由他负责，而且他还是这群人里出国次数最多的人。
“我已经和日立方面对接过了，他们一会会有专车来接我们，大家稍微等一下，日本人向来守时，这个时候没到，应该是路上堵车了，毕竟，东京这样的繁华大都市，寸土寸金，不是我们江南省的小省城能相比的。人家堵车什么的是常事。”
郝云平翻转手腕，连着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三次才说道。
此时，他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昨天他跪在村光田正脚下得到的那块手表。
“你这手表是什么牌子啊，看起来就很高级啊，比我这上海表还好看。肯定很贵吧？”
同行的人群里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了郝云平的手表，凑近一眼，半是羡慕半是吹捧的说道。
“这是昨天日立总工程师村光先生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价钱，就是随便戴戴。”
听到同事的吹捧，郝云平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却还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居然是村光先生的手表？啧啧，那至少得好几万吧？你这可是一步致富啊！”
这次，说话的人彻底变成了羡慕！
“致不致富的是小事，主要就是村光先生看得起。”
郝云平摆出一副不要声张的表情，强忍着得瑟，故做低调的说道。像是完全忘记了村光田正给他手表的起因，完全是为了羞辱他一般。
“杨光荣，你站一边点，你以为这是国内呢，这可是大日本，你能不能稍微有素质一点，别给我们丢脸。”
郝云平这一路上几乎没正眼瞧过杨光荣一眼，此时完全是因为提到昨天的事情心虚才扫了杨光荣一眼。
结果看到杨光荣因为晕机，正扶着行礼箱，蹲在地上想缓口气，瞬间怒喝了起来。
“我，就是有点晕。”杨光荣忐忑的解释道。
“你当这什么地方呢？田梗炕头吗？你看看你那丢人现眼的样子，你赶紧给我站起来，你现在人在国外，丢的可不光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们所有龙国人的脸。”
“你给我老实点，好好站直了。”
原本杨光荣就靠在墙边上并不扎眼，结果郝云平这一翻喝骂，倒是让周围不少人都侧目过来。不少人还疑惑的指指点点起来。
“老杨你还真是，不能出来就别出来，丢人都丢到国外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好歹注意点素质吧。”
刚才和郝云平聊手表的那个女人也指着杨光荣数落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日本不让人蹲啊……”
杨光荣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责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忙起身，可他这两天又是受到严重打击，又是熬得通宵没睡，身体其实早就透支了，此时起得太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杨老师，别听他们胡咧咧，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哪里都去得，没素质的是那些见钱眼开的软骨头，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一道人影闪过来扶住了杨光荣，杨光荣回头一看，顿时面露惊喜：
“叶总，你怎么也来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