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次的交锋,懿妃清楚地知道,元昂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就是一头嗜血的狼。
只要看准机会,就会死死的咬住不放。
要是没有点儿好处,元昂是绝对不会轻易将制盐之法交出来的。
可偏偏如此,懿妃却又没能发现元昂的破绽,只好捏着鼻子认栽,任凭元昂狮子大开口。
没办法,谁让制盐之法在元昂手里攥着呢。
要是现在谈崩了,那之前的一百万两,可就真打水漂了。
元昂摸了摸鼻子:“我现在就想回五里庄想上一夜,说不定后半夜就能有结果了呢。”
懿妃闻言,立刻明白过来。
元昂这次虽然没有直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是打算让自己半夜去找他啊。
懿妃暗骂元昂色胆包天,可表面却不动声色。
“好,那我们等着四殿下的结果。”
离开了将军府,元昂便返回五里庄。
刚一进门,文颜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见他脸色难看,元昂不禁皱起眉头:“出了什么事吗?”
文颜摊开手,无奈苦笑:“四殿下,你要是再不回来,说不定就真出事了。”
“杨小姐来这儿找你,恰巧四皇子妃也来了。”
“她们俩就在正堂坐着,谁也不说话。”
“可我看四皇子妃的脸色冷的不行,你快去看看吧。”
听了这话,元昂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可他仍旧保持着镇定:“行,我知道了,带我过去。”
来到正堂外的假山附近,文颜等人就识趣的停下脚步。
元昂愣了愣,诧异道:“你们站在那儿干啥?一起进去啊。”
文颜连连摆手:“四殿下,这是你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添乱了。”
其他人也干笑几声,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将门遗孤对宰辅之后。
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
看热闹,那也要分场合的。
先不说皇家的热闹看不得,就是四皇子妃那个脾气,一旦发作起来,自己这些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这些不讲义气的混蛋。”
元昂翻了翻白眼儿,忍不住笑骂一句,转身就朝着正堂走去。
“参见四殿下。”
见元昂走进来,杨安然率先起身行礼,可一旁的叶悠然却一动不动,俏脸上更是冷笑连连。
“元昂,她是怎么回事?”
没等元昂开口,杨安然便黛眉微蹙,不满道:“叶小姐,你直呼四殿下的名讳,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嗯?
叶悠然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听这话立刻发作:“我怎么称呼我相公,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她刻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似的,笔直的刺进杨安然的心脏。
杨安然呼吸一滞,心中闪过一抹失落。
可她仍旧不卑不亢的说道:“就算我是个外人,但叶小姐这样的称呼于理不合。”
“我也只是希望,叶小姐能多尊重四殿下一些。”
作为元昂的爱慕者,杨安然实在忍不了有人对四殿下不尊重。
哪怕这个人,是未来的四皇子妃。
“呵。”
“你还真爱管闲事。”
“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轮的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吗?”
叶悠然俏面生寒,凶巴巴的瞪着杨安然。
可杨安然却浑然不惧,气势上更是不遑多让:“确实轮不到我管,但圣上可以管,不是吗?”
“不知道圣上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你……”
叶悠然被气得不轻,小脸上满是恼怒。
她性格火爆,论唇枪舌剑,又怎么能比得上杨安然呢。
看着两个女人针尖对麦芒,元昂头疼的同时又很是无奈。
一边是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一边是以后要委以重任的好友。
“好了好了,悠然你是将门之后,安然是宰辅子孙。”
“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跑马车。”
“总要拿出各自的气量来啊。”
元昂脑筋飞速的旋转,总算是用一番话平息了两女之见的矛盾。
叶悠然气鼓鼓的瞪了元昂一眼,然后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元昂松了口气,这要是调停不好,自己还不后院儿着火?
他扭头看向杨安然:“安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安然轻咬红唇,美眸不自觉的向叶悠然的方向看去。
“还是叶小姐先说吧。”
“她比我先到一步,总要分个先来后到。”
杨安然很珍惜和元昂独处的时间。
她更希望叶悠然先说,说完就能离开了。
叶悠然却冷笑一声:“你是客人,当然是你先说。”
“我是四皇子妃,又怎么能不懂待客之道呢。”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看出杨安然看元昂的眼神中,满含着深情与爱意。
想要让本小姐说完先走,门儿都没有。
杨安然美眸中划过失落。
可对方说的也没错,自己至于五里庄来说,不就是个客人吗。
“也好,那就我先说。”
杨安然迅速地调整好心情,露出了洒脱的笑容。
爱一个人,又岂在朝朝暮暮?
就算这次没机会与元昂独处,以后还可以找机会。
“四殿下还记得此前,为你锻造梅花袖箭的那几名手艺精湛的工匠吧?”
元昂点头:“记得,我还记得你提议把他们也带去北疆,不知道进展如何?”
杨安然浅浅一笑:“四殿下,工匠一共有九人,其中八个人经过我的游说,只需要安顿好他们的家人,每月给他们五两银子就好。”
“可唯独剩下的一个,也是手艺最为精湛的那人,除了这些条件外,还想让四殿下你亲自去见见他。”
元昂皱眉,脸上闪过些许不悦。
自己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见一面。
这货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四殿下先别急着拒绝。”
察觉到元昂的神色异常,杨安然柔声道:“那人的来头不算小,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
“他什么来头?”元昂好奇的发问。
“据他所说,他出身鲁工门。”杨安然如实回答。
没等元昂开口,就听叶悠然冷笑一声:“怎么可能?鲁工门在前朝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从前朝灭亡到现在,足足已经过去七八百年的时间。”
“这世上早就没有鲁工门的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