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昂手指动起来的同时,耶律信便也开始大声计数。
庆安帝与王公大臣死死的盯着元昂。
分列两旁的禁军侍卫,也已经做好了冲上去将元昂乱刀分尸的准备!
“二十八!”
“二十九!”
耶律信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神也越发的明亮。
可正当他要数到三十的时候,元昂的动作停了下来。
“区区六根,何足挂齿?”
“六皇子,请看!”
元昂将完全拆解的六根石柱高高举起。
成了?!
四皇子……真的成了?
千秋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的人甚至使劲儿的掐了自己一把,强烈的刺痛感,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天佑大周,四皇子成功了!”
宰辅杨懿嚎啕大叫,激动的热泪顺着脸上的褶皱滑落。
“天啊,四皇子太厉害了!”
“四皇子威武!”
“大周收回失地,全赖四皇子之功!”
霎那间,千秋殿内爆发一连串的惊呼声。
庆安帝喉咙蠕动,直勾勾的盯着元昂,
身为帝王,他无法与王公大臣一样欢呼雀跃。
但两只手再次死死的扣住龙椅,无疑是在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混在跪拜欢呼人群中的元顺,此刻的心情像是吃了二斤大便。
还真让老四给拆解开了?
本想着借此机会杀了老四,可谁还能想到,竟然还成全了老四!
一想到是自己主动逼元昂出手,元顺恨不得找块儿豆腐撞死。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耶律信瞳孔放大,面具下的脸上满是震惊。
“六皇子,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说此物叫八卦锁,可你大错特错!”
“此物名叫六柱孔明锁,我曾在大周的一本古籍上见到过,是最基础的东西。”
“更复杂一些的,还有十二方锁、二十四锁等等。”
“依我看这恐怕是你在我大周偷师不精,才勉强做出这最简单的东西,对吧?”
元昂摇摇头,满脸不屑的说着。
编呗。
反正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从没有人注意过自己的存在。
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哈哈,原来是你北荒蛮夷在我大周偷师所得!”
“学艺不精的徒弟,要拿如此皮毛考校师傅,真是笑死人了!”
定国公虞建功仰天大笑。
刚刚挤压在胸中的闷气,也一下子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四皇子,以往是老夫短见。”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失土,老夫替五年前战死的将士谢谢你,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虞建功就要弯腰下拜。
他是朝中主战派的领袖,如今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收回失地,让他怎能不激动?
元昂连忙虚托一手,将虞建功扶起来。
“虞大将军,比起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区区奇淫巧技算不得什么。”
元昂的谦逊,赢得了虞建功的好感。
他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元昂的肩膀。
“好!四皇子胸襟宽广,反倒是老夫做小女儿态了!”
叶悠然美眸流转,盯着大点中央的元昂。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
上一次在郊外,元昂似乎也是这样赢下了赌约呢。
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耶律信,现在你该履行承诺,摘
元昂挑了挑眉,大声质问。
耶律信冷哼一声,咬着后槽牙道:“慢!本皇子不服!”
不服?
虞建功第一个站出来,怒斥道:“耶律信,你难道是要言而无信吗?”
“果然是北荒蛮夷,出尔反尔,狡诈成性!”
众人也跟着大声呵斥,那气势仿佛要把耶律信生吞活剥。
“我北荒男儿向来不会出尔反尔!”
“但本皇子要再赌一次!”
耶律信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狡诈的光芒。
还赌?
庆安帝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元昂玩味道:“你还想赌什么?”
耶律信冷声道:“若是你能在三十个数内,将八卦锁还原,条件任你开!”
“若是不能……”
耶律信桀桀一笑,眸子里闪过贪婪之色。
“我要你大周陇西、陇右之地,还要你的项上人头!”
此子坏了自己的大事。
不杀了他,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好!”
“本皇子就跟你赌!”
元昂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胡闹!”
“老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只是运气好,侥幸赢了一次,难道就真以为天下无敌了?”
“更何况君前无戏言,你敢这么说,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二皇子元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可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元昂啊元昂,你是真不知道死活!
既然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老四,你退下!”
“若是再胡言乱语,朕可要将你赶出去了!”
庆安帝眉头狂跳,冷声呵斥。
原本赢了一次,庆安帝已经心满意足。
若是再赌下去,胜负未可知。
一旦输了,那可就是丧权辱国的大事!
叶悠然黛眉微蹙,眸子里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看他这么自信,应该可以赢吧?
不知不觉间,叶悠然都没察觉到,她开始对元昂建立起了一些信任。
“四皇子,见好就收。”
“北荒人生性狡诈,不得不防。”
虞建功压低声音,小声劝诫。
在他看来,这东西拆解已经是十分困难。
若是再重新拼回去,实在是难比登天!
“耶律信,若是我赢了,北荒归还大周朔北十六州的全部土地!”
“另外,你的面具,也要给我!”
元昂向前一步,自信满满,仿佛就像没听到周围人说话似的。
“来人!”
“将老四给朕赶出去!”
庆安帝见状,勃然大怒。
他一挥手,禁军侍卫便鱼贯而入,朝着元昂的方向冲过去。
“慢!”
“庆安帝,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若是怕了,就算我们平手如何?”
耶律信双眸一亮,趁机提出要求。
让他给大周皇帝行礼,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更何况,还要归还易北河以北的三州土地?
“这……”
庆安帝犹豫了。
他满脸恼怒的瞪了元昂一眼。
若非元昂托大,岂能痛失好局?
“平手是不可能的!”
“耶律信,我要开始了!”
元昂不等庆安帝回答,便立刻开始重新拼装起来。